她将面前的金山银山、珠宝琳琅往前一推,再次信心满满。
赌桌上的牌九再次被墩成八墩,三颗骰子在玉筒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而这一轮过后,花芜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输光了!
哈!
若要问诀窍是什么,无他,主打一个真诚。
从一开始到刚才,她一心想着输,结果赢了个盆满钵满。
最后那一场,她却一心想着要赢,结果便输了。
所以说,人生无常,事与愿违,诚不我欺。
这一次,詹葱摇着一张索然无味的大脸和另一名赌客同时离开,边走还呲牙道:“有意思,有意思。”
包房里的三名赌妓和赌场伙计也随之散去。
金玉满堂的包房里只剩下萧野、花芜,和那名老者。
适才聚在花芜面前的那堆财富如今转移到了老者那儿,他眼神滴溜溜围着那堆金玉珠宝打转,“金山叠着银山呐。”
“杨老。”
萧野终于发话。
老者这才将数钱的眸光一抬,“一年有四季,老杨我最喜欢的便是秋,金风送来九千岁,九千岁给老杨送来了金山银山。”
“杨老开心就好,只是庆和宫有一事,要烦扰长盛赌坊和万利赌坊。”
长盛和万利?
花芜忍不住看了萧野一眼,似乎是在确认他有没有说错。
“什么事值得九千岁用这堆金银珠宝来烦扰?”
“债本。”
“债本?”老者干笑一声,“长盛和万利每日进出流水万万两,九千岁要这东西做什么?”
“不要进,只要出,只要看一眼,今年来欠债最多,还债最快的那几项。”
“查人?”老人特有的语调婉转向上,悠悠扬扬。
“查事。”
“两间赌坊之所以长盛万利,靠的便是债不外漏,这点做得好,别人才敢来,敢在这里赊债,否则,你看看,随便从我这里踏出的一个人物,哪个不是端得满面风光,若是让外头知道,那人实则欠了赌坊一屁股债,何以在京都立足?九千岁,你给老杨送金子,老杨承你的情,可这敲碎人腿骨的事儿,老杨可做不了。”
“杨老,”萧野劝了一声,“看的不是这层的账本,是下面的。”
“哦!”老人目光在空中一定,“呵呵呵”地笑起来,“地下那层,也值得九千岁这番劳心劳力?”
花芜心里暗道:这劳的哪里仅是心力啊,这费的是金山银山啊!
“杨老不知道啊,米仓再大再丰,也敌不过一直硕鼠夜夜啃食,我庆和宫又如何能容,杨老您说是不是?”
“老杨我最讨厌老鼠了,不劳而获的直娘贼!臭东西!既然九千岁是要麾下整顿,老杨也没有拦着的道理。只是这账,这债,不能带离此地,否则老杨难做。”
“那是自然,不会让杨老难做。只要杨老带我们去看上一眼,便可。”
“好说好说。”
老人也不再管面前的那堆金银珠宝,松开翘着的二郎腿,麻溜地起身,引着他们向外走。
最终,杨老领着他们走到一间黑黢黢的小屋子,和外头那些洒金镶玉的包房不同,这间屋子四四方方,里头一应用具家什都是玄色。
杨老小心翼翼地燃起烛火,盖上灯罩,“九千岁屈尊,就在这看吧。”
杨老起身,让出这间屋里唯一的椅子,似乎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便解释了句,“黑色聚财,黑色聚财。”
花芜在这间屋里看着萧野一目十行,“漱漱”地快速翻页,约莫近一个时辰的功夫,就翻完了四本各有一个小拇指长度厚的账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