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是他们当时唯一的路,但凡还有其他选择,都不至于如此。
因为奶奶的选择,最终才使得他们三个全都活下来了。
三人绑在一起,是逃不掉的。
而那时候他还小,更需要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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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面具里,藏着比面具更为冰凉的东西。
南江枫对姐姐撒谎了。
他说奶奶养活了他,只是她年纪大了,身体差了些,三年前便离开了。
这些话被他一语带过,但并不是事情的全貌。
或许南溪雪早有感应,所以才没有细细追问的吧。
奶奶为了养活他,做着最苦最累的活,花甲的年纪,竟还有本事跟着人在码头卸货,实在搬不动了,就帮人缝荷包袋,缝五十个荷包袋的抽绳,能赚两文钱。
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干过了。
只有夜里,她以为他已经睡稳的时候,才会偷偷打开小屋里唯一的一扇窗,对着天上的月亮念叨:“小雪,我可怜的孩子。”
身体劳累心思郁结,他们逃出来的第二年,奶奶就得了很严重的肺病,身体逐日衰败。
南江枫看着这一切,他觉得奶奶就像是一个糖人儿,看着又大又好,却是中空的。
在一日一日的磋磨里卸掉了所有力气。
这一切,直到那个人的出现,才有了一点点转变。
临终前,奶奶抓着他的手,一口气卡在喉头,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怎么也喘不上来,她万分着急地想要说些什么。
可最终只发出了“呜”的一声,孱弱的身体登时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
想到这里,南江枫马背一夹,坚定地目视前方。
第105章 新的情趣
一场姐弟重逢,喜悲参半,谁都知道对方过得苦,但谁都默契地不去揭开这些年看不见的疤。
花芜明白,纵然是亲姐弟,时隔八年,也必须给对方时间。
查明了“白骨填坑”案的真相之后,他们这两日就会和李成蹊一同启程回京。
萧野觉得,囤养私兵,这不是太子会做的事。
然而假若太子失势,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是谁?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念之间。
谁最应该去赌,谁最值得冒险。
想通了这几点之后,答案似乎并不难得到。
萧野不想直接暴露这一点。
这幕后之人之所以要做这样的准备,真是因为心中有欲,也有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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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来就没带多少东西,不过是几身风格迥异的衣裳,在客栈里简单收拾了下行囊。
花芜一直在出神。
萧野突然将她拦腰抱起,搁在圆凳上,脱下她的靴子。
花芜还没这样被人脱过靴子,一下便涨红了脸,紧张地推着他的双肩,“你干什么?”
萧野没说话,她那点白条鸡似的力气根本撼不动他分毫。
他掀起她的裤管,推到膝盖上方。
花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小腿上方有几道深深浅浅的口子,应当是在深林中被枯枝所划伤。
萧野拆了刚打好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一个白瓷瓶和一个扇面小刷子,那刷子上的绒毛十分光洁柔软。
他先是将白瓷瓶里的药粉抖到扇面上,接着动作细致地在浅浅的伤口上来回扫动。
花芜皱眉,扶着萧野肩头的手,蓦地抓紧。
“疼?”
花芜咬唇,表情难耐。
是痒!
痒死了!
萧野不知她心中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