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犹豫,即刻往哨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两个人,一个像是山林里矫健的豹子,一个像是受了刺激的野鹿,看着无辜柔弱,实则身子里仍是野性占了主导,一点儿也不像表面起来的那般娇弱。
跑着跑着,约莫就在距离哨子传来的声响还有一般距离时。
林中不远处又传来和之前不太一样的哨声。
奔跑中的花芜脸色赫然一变,收住脚步,扶着身旁的树干,大张着嘴重重地喘气。
萧野也跟着停了下来,退回几步。
“怎么了?”
萧野只两次吐纳便平息了体内翻滚的气息。
他来到花芜身边,轻轻捏起她的下巴,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
只见她两眼泛着嫣红,眼中蓄着湿气。
萧野眉头跟着一皱,“刚才那哨声是什么意思?”
他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次的暗号和之前不同,一声长鸣之后,跟着的是三声短而急促的哨声。
花芜脸上的神色极差,平日秀美姣好的五官像是正在经历着一场五马分尸的剧痛,双唇颤着说不出话来。
两长一短是快来,一长三短是……
她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揪着心口,眼里蓄起的眼泪终于汇成豆子大小,从眼眶滑落。
“是快跑!”
说完,花芜像是失去了所有支点一样,趴在萧野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不能、我不能……”
萧野紧紧抱着她,大手顺着她的脊背。
他心中亦有动摇,只是……
“我不能这么对他。”
花芜霎地推开萧野,打算去寻花流。
树林伸出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嘎吱”声。
萧野耳尖一动,即刻将花芜揽入怀中,提气向一旁闪去。
有人往这边来了。
数量还不少。
花流遇险,萧野倒不是没有能力救,而是一旦救了,就会暴露,打草惊蛇。
花流在梅林镇的生活有迹可循,稍一打听便能知道他是久居此地的一个孤寡猎户,或许只是在狩猎过程中,不小心发现了什么,才招致杀身之祸。
对方也可以再模仿一次“鬼军杀人”。
可一旦对方发现他并非一人,从而心生疑窦,引起警惕,转移甚至解散军队,那便会令他们此番调查功亏一篑。
假若今日遇险的不是花流,萧野也不会有丝毫犹豫,毕竟他太清楚,如何做才是理智的,正确的。
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原因……
或许,花流已经没法救了。
在树林生活过三年,花芜多少还留着一些敏锐。
林中不远处约莫有二十人正在缓慢靠近。
萧野一手紧紧抓着花芜的两只手腕,一手环抱再她胸前,抑制着她激动的情绪。
花芜使劲挣扎,却无半点成效。
双手被制住,丝毫不得动弹,她想低头去咬萧野的手臂,却发现根本够不到。
而萧野像是察觉了她的意图似的,竟主动将小臂抬高了几分。
花芜丝毫没有客气,对着那袭烟青色的长衫衣袖,重重咬了下去。
满涨的悲伤情绪终于得到了宣泄。
花芜松了口,哽咽着,几乎无声地说了一个字,“救。”
萧野心软了,可擒住她的两手却无法有半分松懈。
他几乎是咬着花芜的耳朵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花爹爹只吹了一次哨子?”
为什么他只吹了一次哨子让她逃?
这个问题不难,是花芜一点儿也不愿去深想。
他们的骨哨吹出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