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应当是盼着玉翎卫前来调查才是,又何以会因害怕玉翎卫的手段而畏罪自杀。
回到正堂,花芜直直看向秦氏,“夫人如此笃定,是否还因有其他事件能够佐证?”
“的确不错!老爷的书斋平时不轻易让人进,房门背后带着栓子。那一日,胡管家去叫老爷的时候,书斋正是从里头反锁的。还有!还有赵妈!赵妈那天夜里听到了声响,我让她来跟你们说个仔细,赵妈!快去把赵妈叫来。”
秦氏推了推自己身旁的那个丫头,小丫头便肿着一双核桃大的眼睛,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赵妈到了。
叩拜过后,秦氏扯着赵妈,“赵妈,你快告诉他们,老爷自缢那日晚间你听到的声响。”
赵妈亦是一身素衣,她望了一眼堂中棺椁,慢慢回忆道:“奴婢的那口子是老爷府上的管家,姓胡,负责老爷院子里的一应事务,府里的主子体恤下人,让奴婢两口子住在在主院的一间西耳房里。”
“西耳房同书斋临得近,那天夜里,老胡回来得晚,奴婢一向浅眠,他一回屋便打了呼噜,奴婢却一直没真正睡过去。奴婢记得老胡刚上榻不久,外头就传过来更夫的梆子声,那时候喊的是‘丑时四更,天寒地冻’,接着,奴婢又翻了几次身,就听得依稀是老爷书斋的那个方向,传来一声……像是一声什么木制的物件倒地的动静。”
“什么木制物件倒地的声音?”花芜追问。
“就是,就是……”赵妈语气不定,眼神朝着主母的方向打探,不知该如何说法才好。
秦氏意会到她的探寻,帮忙解释道:“就是老爷,老爷他,以身殉职时,悬在梁上,脚底踩的正是一张木凳。”
大伙儿瞬间明白过来,赵妈所指的正是知县老爷自缢时,双脚蹬开板凳的声响。
花芜暗叫好家伙!
方才还是以死明志,如今三两句话过后,就活脱脱的成了以身殉职。
“那几日,老胡说老爷夜里要在书斋整理东西,不让人去打扰,奴婢听到那声响后,踢了踢老胡,老胡却说这几日老爷有吩咐,不叫人打搅,而奴婢最近夜间总是失眠盗汗,一有声响便愈发难以入睡,索性又留神听了一会儿,可接着并没有其他动静,就没做他想。”
“赵妈,这事儿也怨不得你们夫妇。”秦氏反而安慰了一句,“事情已很明了,是我家老爷自己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为无愧天地百姓,选择终了性命,实在是无验尸的必要。”
“既然如此,可否先带我们去事发的那间书斋看看?”花芜问。
此话一出,叶萧和常远面上的神情都不太好看,可也没明着说什么。
叶萧显着尤为凝肃。
秦氏却依然有些犹疑。
“既然夫人不愿验尸,我们便去事发之地看看,若无疑点,倒是可以不用验尸。”
“不用验尸?”秦氏脸上显出抑制不住的喜色。
“不错,只要找不到疑点,便不必验尸。”花芜笃定道。
秦氏微一思虑,看了看花芜,紧接着又瞄了一眼显然更有分量的叶萧。
只见叶萧虽然面色不善,可到底没有反驳,这才安下心来,领着众人往内院里走。
不一会儿便到了徐知县的书斋中。
这间书斋一排三开间,花芜环顾书斋四周,前门对着偌大的庭园,无遮无拦,其余三面皆是院墙,书斋里头能够出入的当真只有那两扇背后带栓的门和两边的大排窗户。
胡喜作为府宅的大管家,今日忙里忙外,此时也已到了此院侯着。
花芜先是让胡管家带着她和王冬去了他和赵妈所住的耳房。
二人居住的耳房简单朴素,里面并无过多家具器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