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种痕迹,越说越是令人起疑,两村一镇的外流劳力究竟是流向了哪里,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
当天夜里,花芜和萧野正在山顶上看星星。
“山顶上的星星是不是特别亮,特别密,你在京都没见过吧。”
“是,的确在京都没见过,可你忘了,我在天台山待过一些时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看星星的地方却蓦地出现一只隼,盘桓于上空。
花芜认得,那是玉翎卫的信使。
“怎么了?”
萧野捏起两指,放入口中,对隼吹了个口哨。
它便俯身而下,落到萧野抬起的小臂上,萧野解下缚于它脚踝的小竹筒,上头惊喜地刻着玉翎卫的专属展羽图腾,正是花芜参试入选玉翎卫考核时见过的传信之物。
萧野目力极佳,阖上双眼再睁开,便能就着淡淡的月光看清一个指节大小的纸条上所载的文字。
“嗬!石盘县知县周启明是条泥鳅,至今没能让李成蹊进入潭阳村,却引导他去寻早已移居外地的赵氏一家,说要从案子的源头上查起,李成蹊不知我们的打算,便来问意见。”
“噢。”这件事涉及到李成蹊,花芜虽然知道萧野定会公事公办,但也不急着说什么,“那你的意见是什么?”
“去,赵氏的确是本案的源头无疑。”
“嗯。”
“你也这么想?”
“你怎么想我就怎么想。”
她早已不是那个遇到困难就想逃,害怕危险就想着要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少女。
她想活着,她想找到弟弟,想为父亲翻案。
也懂得了见风转舵,偷懒耍滑。
知道怎么讨好人。
她微微扬起下巴,却叫萧野捉住,拿唇轻点了一下,他的手指在她精致的下巴上。
他能夜视,此刻看着她并不特别浓密的睫毛微翘且长,根根分明,在下眼睑处覆上半圈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直,鼻尖秀气,嘴唇……可能是因为吹了这一会儿的山风,有些发干。
娇小的身躯就在他眼皮子地下,羸羸弱弱的,不是在山里跑了三年吗?怎么还是一身纤细,没多少体力的样子。
萧野突然放开了她。
他喜欢看她楚楚可怜,想要什么又不主动开口的模样。
他也不动,冷冷地问:“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吗?”
花芜心里一紧,难道她又说错话,或是脸上露出了什么不该出现的表情了吗?
萧野又生气了?
真难哄。
花芜伸手勾上了他的脖颈,借势起身,半跪在他面前,萧野微微后仰,等着她的下一步行动。
她居高临下,俯身去吻他,萧野闭着双唇,没有给出回应,花芜有些气馁,却也没有进一步进攻,继续蜻蜓点水。
忽地一阵山风,一只不知是什么的小东西从他们附近窜过,花芜一下跌坐在萧野身上,紧紧搂住了他。
萧野转头,看着她受惊的模样,热唇蹭在微凉的耳骨上。
就这样?
城门紧闭的时候不懂得撬开?
这还怎么攻池掠地?
萧野往后一倒,顺带着将人结结实实地摁进怀里,便立刻听到一声遏抑的低唤。
不同于她的踟蹰不前,他的表现更深入,十分急切,也十分彻底。
山风一阵又一阵的,卷走了他们身上冒出的缱绻和无限眷恋。
置身空旷的无人之地,夜的隐秘加重了所有感官。
花芜只觉得心口发热,腿软。
分开的时候,萧野几乎扼着她的咽喉,掌心贴在她跳动的脉搏上,他的眼神花芜看得不是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