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葬身的位置,正是赵氏扩建祖宅的那片区域。
那处有一地坑,坑中埋有尸身白骨无数。
便是因此,故而潭阳村阴气极重,导致农作无法生长。
也才有了后来的那些变故。
因着这个流言,后续又传出了更为崎岖更为传奇的说法。
像是在炒一盘大菜,因为事件本身的热闹,又引得旁人不断添油加醋。
再加上从去年开始,潭阳村和附近的几个村落,居住人口越来越稀疏。
于是便有人说是前朝余孽精锐部队回来索命,更有人说亲眼于半夜看见一支装备精良的鬼军,弑杀村民。
越是荒诞,越是传得厉害。
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石盘县和建州的地方官吏或许有心要瞒,迟迟未将消息上报,却没想到这件事早已引起他方关注。
玉翎卫布于地方的隐藏势力,在地方官吏仍未下定决心是选择压制抑或上报时,已将其作为重要线索呈报于庆和宫。
因该事涉及前朝遗部,皇帝极为重视,便派了大理寺和玉翎卫前往建州石盘县,一明一暗互相配合。
然,这起案子真正的查办主导,仍在玉翎卫身上,大理寺的出动,不过是调查命案而来。
而皇帝更想知道的是,关于前朝遗部的传言,如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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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蟹黄汤包,又喝了荸荠肉泥汤。
舟车上的劳顿一扫而空。
萧野租了辆马车,带着花芜前往石盘县潭阳村。
潭阳村人口本就不多,村落面积不大,对外来人员多有提防,因而萧野和花芜便选择在石盘县县城落脚。
两人各自要了一间上房,正在相邻的位置。
赶路的这些日子,他们常常腻在一处,这会儿一人住着一间宽畅的上等厢房,花芜反而有些不习惯。
她收拾好行囊,便想去找萧野,却不料在厢房门前听到了里头模模糊糊的对谈声。
“进来。”
偷听不成,反被里面的人先发现了。
花芜只好作势补敲了下门,自行推门而入。
她垂着眼,眼神有些闪躲。
这样的氛围很怪异,萧野知道她和李成蹊的关系,可李成蹊却不知她和萧野之间的纠葛。
花芜不敢去想,若是没有当年的变迁,亦或是她后来没有遇见萧野,如今再见李成蹊,她心中会演生出怎样的情愫。
只是,命运常常便是这般无情,没有让她在情窦初开的时候遇见最合适的人。
或者说,命运根本就没给过她那样的时候。
在一个女子最爱美最容易将心交付的时候,她已遭遇了命运的无情变迁和颠沛流离。
她先是跟着花爹爹每日在野外游走,穿着最简洁干练的衣服,追逐猎物,辨别踪迹,每日灰头土脸,没个样子,而后她一意孤行进宫当太监,每天考虑的是如何将自己裹得更紧一些,如何表现得更像个男子,像个太监。
她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其他,儿时对某个人的模糊好感也在一日又一日的强压中消磨殆尽。
不论是父亲当年的案子还是李植的出手搭救,都让她背负着过重的压力。
她也不知,李成蹊如今对她的感情里,同情怜惜,甚至愧疚的那部分究竟又占了多大的位置。
入玉翎卫后,她一开始只是试图攀附萧野,却也在当他说出那句“只要你”时而情动。
她曾对太多人抱有遗憾和愧疚,她一次次地选择离开,其实说到底还是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就像当年,她能努力说服自己,一人呆在井底等待天明。
她很害怕,害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