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1 / 2)

于是,她的步子便有些重。

踩在梯子上,蹬蹬蹬的,显沉。

她抱着木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拍门。

张大的嘴巴,随着门被打开的那一刹,忘了阖上。

萧野穿着薄如蝉翼的寝衣,还未干透的乌发垂下,只将两鬓和额顶的发慵懒地别于脑后,簪了个小髻。

这、这、这,怎么穿了衣服的效果竟还比澡堂裸裎相见那一次,还要叫人脸红心跳的?

花芜努力不去看蝉衣里透出来的那点意韵,可偏偏越是叫自己不去想它,两眼却越是不受控制地往那处瞟。

蝉衣如雪,两朵傲然的红梅于雪景中俏然绽放。

微润的发梢很快便浸透了他身上的蝉衣,使得雪里的梅印愈发鲜艳。

那一具可见轮廓的躯体,如同形态蜿蜒的梅树枝干。

别有一番风骨。

花芜垂眸,忙将那一盒银票推了过去,“爷,您落下的东西。”

“给你的。”萧野看也不看那盒东西,转身走进房内。

花芜只好跟上,萧野在铜制的洗手盆架上抽了一条洁净的干帕,拿在手中待她走近,“帮我拭发。”

拭发,就为了这个?

花芜心中忽地惴惴。

她放下足以买下京都三间宅院的银票子,接过那条干帕。

不是为了这些银两,那是为了什么?

一颗心蓦地开始捶鼓。

“爷,我那屋子里不适合放这么多银票,不安全。”

花芜小心翼翼地拿干帕拨弄着微湿的发,唯恐稍一多用力,便会伤了那如缎般丝滑的乌瀑。

“除了本座,还有谁会进你的屋子?”

还真是,庆和宫本就庄严,更别提这里头住的还是大渝最难缠的一群人。

只有玉翎卫为难别人的份,难道还有贼人敢偷到这里?

可花芜就是觉得心里不安。

只这么一走神的工夫,花芜一个不小心便撤掉了萧野的一根乌丝。

她心疼地捏起卡在帕上的那根乌丝,小心翼翼地夹进自己的腰带中。

没看见,没看见……

她心虚地侧身,望了一眼萧野,只见他正面无表情地闭目养神。

花芜刚要松口气,手腕处却兀地触及一股凉意。

“好好想想,自己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暗示简直不要太明显。

花芜心神一凛,松了干帕,转身去了黄铜架上的洗手盆里用清水一遍遍地淋洗净手。

她咬着唇,萧野的态度很明显,显然已经猜到了她和庆平十七年的事有所关联。

可这话要说多少,怎么说。

是个不小的难题。

心念百转。

她拭净了手,重新走到萧野背后,以指为梳,仔细地为他栉发束发。

得把这人的毛发给顺了,才能接下来说说话。

她的动作柔得如同水波一样,试着缓缓开口道:“爷,若是我今晚说的这些话不合您的心意……”

萧野想起花芜在入职玉翎卫办的第一个案子时拼尽全力的执著,在得知他代太子掩盖了部分真相之后,竟也敢大着胆子质疑他的决定,说什么民生福祉,天下苍生。

那时他只觉得这个青瓜蛋子涉世未深,不暗官场之道,才会有那般华而不实的见解。

随后,在第二个案子时,他对庆平十七年这个年份的关注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本职。

回京都之后,他甚至还主动提出要查阅当年的卷宗。

并且,他对杜莞棠的同情,也非一般。

这些,他都看出来了,所以他给了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