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有点失望?
因为她没能发现新的线索?
花芜心里有些忐忑,直到在独间一旁的盥室沐浴过后,还在琢磨着这件事。
假设那份卷宗没有问题的话,那她确实是把所有的新发现都说了呀。
那个人又是玉翎卫首尊掌印,查看卷宗不过是他在皇帝面前一句话的事,她进去查阅卷宗的时候,他也表明了自己无需同去。
花芜不信那个案子的卷宗他没看过。
他肯定看过,并且早就通晓案卷中所载的内容,才会那般从容放手。
既然是这样,他又是迫切地想从她这里听到什么新的内容?
花芜拿着干帕包着半干的头发,轻轻擦搓着。
忽而,她手上的动作一窒……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非,他当真对她的身份起疑了?
花芜此刻只穿着一件并不厚的宽松外衣,相对于更薄更软更舒适的寝衣而言,外衣的料子多少有些磨蹭和膈人了。
可即便在独间里,她也不敢单单只着里衣入睡。
她扫了眼松在床榻一旁的裹胸带。
这东西真是太烦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女扮男装真是越来越有难度了。
既然如此……那到底要不要对他坦诚呢?
这样纠结的心境使得一向好眠的花芜无法安然入睡。
次日醒来时,眼下遮不住两道青影。
嗐!若是早知苦思冥想到头来还是没有结果,那还不如多睡半个时辰觉呢!
昨儿她回来前,萧野特意交代了,今早要她陪着入宫。
原因无他,卷宗看完了,萧野要入宫交还紫来阁密卷室的钥匙。
而这件事是花芜提请的,萧野点名要她随同,身为下属,责无旁贷。
不过这一次她身无公事,不必跟着萧野进南书房,只在外头等着。
纵然如此,乾清宫值房里的小太监也拿出最精致的杯子,给她斟了一杯好茶。
花芜等了许久,最后又由小黄门从里头传了一句话出来。
“九千岁请大人前往右银台门等候。”
又是右银台门。
行吧。
好在她早有准备。
前两次出宫的路上总是不可避免地“巧遇”留香,这一次,花芜便在进宫前率先向王冬打探了能从南书房到右银台门的僻静小径,这会儿,她正依着模模糊糊的印象,循径而去。
路走了一半,花芜才发现这僻静的小路也并不僻静。
看来也有人同她一样的心思,在刻意避开些什么。
花芜悄悄凑近了几步,懒懒散散地靠在宫墙上。
两个宫女的私语声传来。
“瞧瞧,那个留香又在那路口候着了。”
“那位又来了?”
“可不是,如今还有什么能比那位重要。”
“嘿,可真有意思,当初自己看不上,急着撇开人家,现在赶着倒贴,人家却不稀罕了。”
“嗐,要不说此一时彼一时呢,当年留香进宫,是因为那位在护驾中受了伤,没尝过情事的少女自然不想受那份寂寞,可谁知道啊,就在她以为能够一步登天的时候,她本家也跟着出了事,被宫里的贵人们给忌讳上了,这才无法得志,到不了御前。而如今,那位可不是区区一个因负伤而卸任禁军副统领的侯府世子,永定侯爷逍遥自在,只想跟着过闲散日子,虽然顶着一个侯爷的头衔,可谁都知道,那是个虚的,荫蔽不了几代儿孙。谁能想到那位还能因祸得福,接了庆和宫那个位置呢?御前第一红人,说句大逆不道的,就是东宫现在的那位,这一个月里跟大家说过的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