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芜心里兀地多了几分同情,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软。
“在卷宗里,看到了什么?”
刚进屋的时候,萧野便看出了花芜的瑟缩和一点点抗拒。
到后来,竟然还多了一丝怜悯。
嗬,有了这几样东西,他是真的无法下手了。
哎,既然办不了那件正事,那便只能办另一件正事了。
“我发现,杜莞棠兴许是庆平十七年年间昌南县知县都拾忆之女。”
“为何这么说?”
当初让人调查杜莞棠的身世时,并没有这般具体的说法。
只因庆平十七年因昌南河堤案被罚入教坊司的女子太多,而庆平十九年被释放的也多同这批人有所重合。
被释放的罪奴秘密修改了户籍文书,之后流入民间,便如泥牛入海,了无痕迹。
故而,他们只能暂时猜测杜莞棠是因那年的昌南河堤案获罪,若要查到究竟是哪户人家,便要多耗人力时日。
而杜莞棠本人已在连环杀人案中自戕,这便使得调查的难度增大许多。
“首先,都与杜谐音,极有可能是杜菀棠的真实姓氏,杜菀棠既曾是戴罪之身,自然不会再用回之前的姓氏,而都姓又有些特别,于是杜菀棠便改了个音,再者,更值得注意的是,昌南县境内有座青沧峰,青沧峰顶有座乾元观,昌南县重道,而当时的知县都拾忆又是个好道之人。”
萧野这会儿也明白了花芜意中所指,“你是通过春生和杜菀棠的关系,推断出杜菀棠来自昌南县。”
“是。”
被捕之后,春生曾在杜莞棠的坦白中透露过,以五行元素杀人,本就是他自己的想法。
而他又曾在道观生活过
“我是个孤儿,自打记事起就生活在道观里,后来道观散了。”
他口中的道观是否又正是昌南县的乾元观呢?
其实,能够佐证花芜猜测的最关键一条线索,是杜菀棠死前给她传递的字条。
庆平十七年。
这是不是也恰恰证明了杜莞棠便是庆平十七年那起冤案的旧人?
她要花芜追寻公平正义,永不妥协,是否正是在暗示当年的由案子所累之人所承受的冤屈?
对于这张字条,花芜对萧野有所保留。
她需要他的手,他的权势,但她目前仍不清楚,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正如,她也不清楚,萧野喜欢的仅仅是她这个人,还是同他一样,没有根的太监。
在弄清这些疑惑之前,花芜不会表露自己的真实立场和最终目的。
从目前所知来看,都拾忆尊道,又在昌南县为官,或许早前,身为知县之女的杜莞棠就和长在乾元观中的春生有过几面之缘。
杜莞棠清丽美貌,在春生眼中便如仙姑下凡,或许情愫早已暗生。
只可惜,在庆平十七年之前,二人身份太过悬殊,春生自然不敢肖想,只将这份情意牢牢压在心底。
直到,春汛冲毁新筑河堤,或许,杜莞棠在受其父牵连之前,也曾受到乾元观庇护,落难的贵女终于走下仙云,二人亦由此产生了更深的缘分。
后来乾元观中人散去,春生开始四海为家,而被没入教坊司的杜莞棠也在司天台的运作下重获自由。
冥冥之中的缘分,又在程溪镇,将他们暗暗牵在了一起。
“除了这些,没再有其他发现吗?”萧野面色沉静地发问。
毕竟,在那起案子里,都拾忆只能看看算得上是一个配角。
“没了,就这些。”
除了这个意外的发现,其他的一切,对花芜而言,太过熟悉。
虽然只是表象,那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