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恪借着工作出差需要,和池灿一起来的北京。
池灿拍毕业照那天,李景恪也在。池灿头戴学士帽,身上穿着晃晃荡荡巨大的学士服,在人堆里和同学们蹿来蹿去,脸上洋溢着笑容。
那天池灿跟大家一起拍完照,到了自由时间,他跑到树下来拽了李景恪,并肩和李景恪站在一起,让人给他们单独拍了张照片。
代表着池灿真的毕业了。
池灿和李景恪一起回了风城,坐的飞机,因为池灿想不用充满勇气地登上机舱一次,在飞行途中可以靠在李景恪肩膀上睡觉。
窗外是棉被一样柔软的云海,遇上气流偶尔颠簸,他动两下,李景恪就把他的手握得再紧一点。
回风城后池灿没有急着去落定工作的事情,风城电视台早就给他发了正式录用通知,他也暂时搁在一边,不用急着去报道,还有两个月的缓冲时间。
李景恪当初说过,让他不要想着去自己家的小公司里混日子。可他没想着去混日子。他在北京读书和各处实习攒下了很多人脉资源,明明很好牵线搭桥,他不知道李景恪为什么不要。
难道这在李景恪看来也是在以私谋公?
池灿对李景恪来说是私,仅用来赚钱谋生的公司则是公,李景恪既没有太多美德,也不是贪财之辈,池灿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以为自己而奋斗,或者不奋斗,而不是从始至终待在这样一家普普通通的公司里打拼。
这更不能不让人忿忿地怀疑李景恪当初决定来开这样一家与池灿专业对口的公司,是不是对池灿的自制力和脑瓜子没什么信心,等他的弟弟读完书,万一毕业即失业的时候,至少能有个兜底。
池灿想来想去,同样觉得自己还是在外工作的好,有业务了照样能拉去李景恪那儿,就当是打两份工,不赚白不赚。
于是在这样一个崭新的夏天里,池灿在家享受着他毕业后的最后一个暑假。
相比池灿的悠闲,李景恪这两天到外地出差,连夜赶回来,凌晨才到家,搂着池灿睡了几个小时又不得不再去公司一趟。
池灿第二天醒来,在浴室看见李景恪换下的衣服才知道李景恪提前一天回来了。
他腹诽了几句李景恪昨晚为什么不叫醒他,自己慢吞吞把衣服洗了,没有急着打电话,在想晚上要怎么迎接李景恪回家。
吃过午饭,池灿提前洗了一个很久的澡,又从楼下夹着几本书钻回主卧书房里,噼里啪啦放下东西,坐下后不知道第多少次地看了一遍手里的那封信。
池灿已经能将它从头到尾背出来。
这封能说服许如桔,令曾经误会过许久的许如桔真正释怀的并不长的信里,似乎藏着从始至终连池灿也不知道的秘密。
他是能背,但又读了一遍。
池灿进房间的时候没有关门,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脚步略有沉重,关门响声也稍大一些。
大下午的,李景恪又是中午刚跟人应酬过才回来。
他喝多后看起来和平常区别不大,只是会露出疲倦的神色,很安静,进来便到最近的沙发边坐下,垂着头盯一会儿地,然后径直朝后平躺下去。
空荡荡的屋子里一时间没有声音,李景恪可能以为家里没人,也可能忘了现在是池灿已经回来,每天都在家的日子。
他一般能在沙发上睡到半夜醒来。
半拉上的窗帘使屋子里光线朦胧,一只手在眼前微微晃动,摸到他脸边的时候,李景恪睁开了眼。
池灿很轻地坐下来,坐在李景恪身边,低下头像要吻他。
池灿闻了闻李景恪身上的气味,皱眉头说:“哥,你又抽烟又喝酒了。”
“昨晚回来了也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