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更当放宽心怀,养好?身体?,才好?继续去寻她。”

哪有什么世事无常,他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是她一手策划。裴恕低着眉,听?见杨元清又道:“九郎,无论如何,药要吃,三餐也要正常,万一你累垮了?,谁来寻王家小娘子呢?”

她现在,需要他寻吗?裴恕背转身,系好?衣带,整好?衣衫。陶氏是担忧他的身体?,所以才去找母亲过来劝解。他自小遭逢家变,亲情缘薄,陶氏原是不相干之人,却?也能为他百般筹划。唯有她。

他生平第?一次动情,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百般退让,推翻所有原则,剖肝沥胆对待的人,一次次骗他,欺他,玩弄他。

起身:“时辰不早了?,我派人送母亲回去。”

母亲说得对,他该去找她了?。她欠他的账,该偿还了?。

杨元清放心不下,又知道他一向说一不二,也只得随他出来,登车之时,他跟在车边,忽地说道:“这?些天我可能还要外出一趟,到?时候就?不面辞母亲了?。”

是去找王十六吗?杨元清看着他苍白的脸,叹一口气:“九郎,一定?要保重身体?。”

“儿听?命。”裴恕躬身作别,余光瞥见远处楼阁上?,一人忽地缩了?回去。

是除夕那天,跟踪陶氏的男人。这?些天依旧在附近窥探。

车子向坊外行去,裴恕唤过郭俭:“收网。”

这?些天他按兵不动,为的是摸清那人的落脚之处和同伙,眼下诸事清楚,该收网了?。

若他没有猜错,那个人,是薛临派来的。

***

一更鼓响时,薛临还没有回来,王十六心急如焚。

他已经出去好?一阵子了?,走的时候说很快就?回来,为什么还不见影子?他去了?哪里,是不是又躲起来,不肯见她了??

恐惧死死掐住,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王十六胡乱拽了件衣服出门,侍婢连忙上?前阻拦:“郎君一会儿就?回来,娘子有什么事吩咐奴去做吧。”

这?样子,越发像是有事瞒着她。王十六越来越怕,一言不发只管往外走,坠崖的伤势还不曾全好?,躺了?半个多月头一次下床,每一步路都走得艰难,王十六扶着墙,看见厢房亮着灯,窗纸上?映出薛临修长的身影,让她恐慌的心慢慢落下来,长长吐一口气。

薛临没有走,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消失了?吧?扶着墙慢慢走到?厢房,正要叫他,忽地听?见他低低的声音:“药配成的话,能支撑多久?”

“多的不敢说,半年?时间,老夫总是有把握的。”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