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荣耀!”

“裴郎本?事厉害也就罢了,生得也仪表堂堂,风流倜傥,长安多少小娘子,那天?跟着车驾追了一路,都为了看看裴郎的风采呢!”

“追也是白追,”又一人笑道?,“那天?宜安郡主也去了,也许裴郎跟郡主,好事将?近呢。”

王十六握着茶碗的手微微一抖,茶水溅出来,小小一个?水点子。

一旦提起?男女之事,众人越发来了精神,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于是王十六便知道?,裴恕与宜安郡主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凡裴恕出现的地方,郡主多半也会出现,情分非同一般。

“娘子,”周青心里忐忑着,轻声道?,“我们走吧。”

王十六放下茶碗。他?是怕她难过,但?裴恕要娶谁,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本?来,也不要嫁他?。

却在这?时,又一人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裴郎在洺州时,差点让个?叫王十六的野蛮女人给抢了!”

远处雅间门帘子一动,悄悄开?了一条门缝。

王十六抬眼,说话的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笑得意味深长。

第26章 第 26 章 羞辱

日?色从?镶嵌着薄蚌壳的窗子里照进来, 投在茶楼的粉墙上,流动?斑斓的光影,王十六微微皱着眉。

到长安的第一天, 没想到,会从?陌生人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

他们说她野蛮女人, 野蛮吗?应该是吧, 母亲一直觉得她举止粗疏, 没有名门淑女的风度, 连生身母亲都这么看, 那么外人觉得她野蛮,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王十六是谁?”众闲人乍然听见这段公案,顿时?都来了兴致,“抢裴郎,这话又?是怎么说?”

“王十六是王焕的女儿, 王焕这次打洺州,就是为了王十六和她母亲。”说话那人见所有的目光都看着他, 心里得意?, 说得越发绘声绘色了, “这个王十六跟她耶耶一样粗鲁野蛮,不过, 她倒是有点?眼光, 她呀,看上裴郎啦!”

雅间?。

门缝细细, 裴恕意?外着,从?中窥见王十六平静的脸。

他原以为,以她那种?一点?就炸的脾气,此刻早已经动?起手来, 却没想到她只是安安稳稳坐着,连一丁点?难堪的神色都没有。她好像,总是出乎他所有的意?料。

“家门不幸,”郑文达低声道,“真是家门不幸,竟有这么个不成体统的甥女!”

和谈签署的第二天,他便启程返回了长安,原以为再不必与王十六打交道,哪知今天裴恕约他在这里见面?,竟告诉他王十六也要来长安,更?没想到两个人正说着话,王十六也进了这座茶楼。

此刻听着外面?的嘲笑?,郑文达难堪到了极点?。寻常女子听见人们这么议论,早就找个地缝躲起来了,她怎么还大?咧咧坐着,丝毫不知道羞耻?

听见外面?有人问道:“一个女儿家,怎么叫这种?名字?太潦草了吧!”

是的,潦草到了极点?,所以在她稍稍懂事以后,便痛恨这个名字。王十六沉默地听着。

“王焕那种?粗鲁武夫,能?起什么好名字?”说话那人笑?着饮一大?口茶,“那个王十六本来也是个粗鲁蛮横的,这名字跟她倒是般配。”

王十六望着窗外,轻轻摇了摇头。不对,不是王焕取的名字,是母亲。她曾以为长大?后,母亲就会给她取个像样点?的名字,但是并没有,长大?以后,她依旧叫做王十六。

也是从?那时?候起,她才明白,母亲恨透了王焕,连带着,也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