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依旧静悄悄的,想象却不?受控制,生发出许多?旖旎的画面。所有的画面都是他和她,依着秘戏图上的姿势。
呼吸热到了极点,裴恕的余光看见了屋角的刻漏,她在里面,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
太久了,水都要凉了,她跑了澡犯懒,多?半也懒得起来添热水的。
裴恕轻轻拍了拍门:“观潮,时辰不?早了,该加热水了。”
没有人回应。她大约靠在那里闭目养神,像那天他看见的那样。
裴恕又等了一会儿?,屋里安静到极点,门缝底下丝丝缕缕,炭盆的热气夹着冷气,直望人脚面上扑。
裴恕心里,突然一紧,用力拍门:“观潮,快出来!”
回答他的,是更长久的寂静。那个?不?祥的预感突然膨胀到极点,裴恕一脚踢开门。
空荡荡的浴桶,空荡荡的屋子,她不?见了。
第62章 第 62 章 捕
窗户开着, 像一张巨大的嘴,嘲笑着他?的可?笑。
她跑了。这些天?里?她向他?道?歉,对他?示好, 哄着他?骑马,找各种理由?住客栈, 为的都是让他?放松警惕, 好给他?这最后的, 致命一击。
那些柔情蜜意, 耳鬓厮磨, 她在他?怀里?的羞涩呢喃,统统都是假的。
冷风呼呼往里?灌,浴桶里?的水早就冷透了,炭盆火也熄了,黯淡灰败的颜色, 裴恕垂目看着。
以为会恨,会怒, 到最后只?是平静着, 向窗外唤了声:“来人。”
侍卫们很快赶来,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面面相觑。裴恕从那些熟悉的面孔上看见了惊讶, 还有他?不熟悉的, 对他?的怜悯。很好,他?裴恕, 有朝一日,也让人怜悯了。
多么可?笑。多么,失败。王观潮,我以为上次已经是极限, 没想到你每一次,都能刷新我的极限。
拿起挂在墙上的剑:“追。”
迈步出门,接过?侍卫递来的马,翻身跃上。
她是去找薛临了,哪怕薛临,背弃了她。
有些人,即便把心血淋淋地掏出来双手?奉献给她,她也只?会嫌脏污,不屑一顾。
他?就是那个可?笑的,自作多情的人。
侍卫们很快排查完线索,奔来禀报:
“郎君,院墙外有脚印,女郎是从那里?走的。”
“女郎从马厩要?了一匹马。”
“马蹄印往来路去!”
马蹄印自然是往来路去的,她哄着他?骑马,为的就是探路,好记清返回的路径。
她要?去找薛临,她唯一爱的就是薛临,哪怕他?放弃所?有骄傲,低头折腰,做她的退而求其次,可?她依旧只?是,不屑一顾。
裴恕沉默着加上一鞭,向来路飞奔而去。
他?可?以杀了薛临,但,那又怎样?她不爱他?,便是杀光所?有她爱的人,她依旧只?是不爱他?,不要?他?。
喉咙里?的血气翻涌着,裴恕死死压下。
王观潮,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
残月如钩,冷冷照着前路,王十?六在月下飞驰。
身上已经被风吹透了,冰凉刺骨,白天?骑马的时候她戴了皮手?套,裴恕给她准备的,还有大毛蔽膝,也是裴恕给她准备的,绑在腿上挡风,再冷的天?,身上也是热烘烘的。
如今仓促出逃,自然都是没有的。冷得很,手?已经冻木了,不觉得疼,反而有些发痒,大约是要?长冻疮了。
王十?六胡乱向手?上哈了口热气,有些渴,逃走之前,其实应该喝点水的,这几天?裴恕事事替她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