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拽着她的婆子加快了脚步。管事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快点!都推进去!准备封门了!”
石门关闭的沉重摩擦声,隐隐从黑洞深处传来!
姜婵的心沉了下去,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坠入无底深渊。巨大的窒息感扼住了喉咙。
但她舌尖的剧痛依然清晰无比。
逃出去!
必须在墓门关闭前逃出去!
巨大的推力从背后传来!
姜婵和其他几个哭嚎挣扎的女子一起,像破麻袋一样被狠狠推进了黑洞洞的墓室。她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身体砸起一片灰尘。刺骨的凉意透过薄薄的寿衣直钻进来。
“啊!”
“放我出去!求求你们!”
“娘!”
绝望的哭喊和尖叫瞬间在封闭的空间里炸开,震得人耳膜发麻。空气污浊,带着浓重的土腥味、石头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窒息的陈旧气息死亡的气息。
姜婵被摔得七荤八素,药效让她浑身绵软,头晕目眩。她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嘴里的灰土。
舌尖的伤口被灰尘刺激,带来尖锐的痛感,再次拉回一丝清醒。
逃!石门要关了!
她猛地抬头,视线还有些模糊。昏暗的光线从尚未完全合拢的石门缝隙透进来,勉强照亮墓室一角。
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暗沉沉的黑漆棺椁,盖子还没有完全盖上,露出漆黑的缝隙。那是老地主的归宿。
棺椁周围,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东西:几个粗糙的黄泥陶罐,像倒扣的碗;几件揉成一团的旧布衣服,颜色灰败;一把干瘪发黑的谷穗散落在地上;一个掉了漆的破旧食盒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几块长短不一、边缘粗糙的木板随意丢着;还有一些碎裂的粗瓷碗片,散落在陶罐旁边,锋利的口子在昏光下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冷光。
石门那边,沉重的摩擦声越来越响!缝隙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门!门要关了!”一个离门近的女子尖叫着扑向缝隙,却被旁边一个婆子一脚踹了回来,跌倒在地,发出凄厉的哭嚎。
姜婵心脏狂跳,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时间不多了!
她强迫自己忽略那些震耳欲聋的哭喊,忽略身体的虚弱和麻木。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飞快地扫过整个墓室,寻找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墓室里,拱形的顶,很高,是整块大石砌成的,光滑,爬不上去。墙壁也是同样的大石砌成,严丝合缝,找不到攀爬点。除了那扇正在关闭的巨大石门,看不到别的出口。
陪葬品陶罐太重,没用。旧衣服?太软。谷穗?没用。食盒?破的,木片太薄脆。木板!有几块看起来还算结实!
其中一块手臂粗细、一尺多长的,像是垫棺椁角的木头,吸引了她的注意。它硬实,有棱角。
碎瓷片!她的目光最终死死锁定在离她不远的地面上,靠近一个破陶罐处散落的几片粗瓷碎片。
其中一片,巴掌大小,断裂的边缘参差不齐,但有一段弧形的豁口,看起来异常锋利!像一柄小小的、天然的锯齿刀!
就是它!
绳索!手上脚上还绑着绳索!那是最后的束缚!
姜婵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顾不得身体的酸软无力,用尽全身力气,手脚并用地朝着那片选定的碎瓷片爬去!动作笨拙迟缓,像一只受伤的虫子在地上蠕动。
药效让她的手臂抬不起来,只能靠肘部和膝盖在地上一点点往前蹭。粗糙的石砖地面摩擦着寿衣,也摩擦着她裸露的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疼。灰尘呛进她的口鼻。
“呜……我不想死……娘……”旁边一个女子瘫在地上,眼神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