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之下全是被雷雨打湿的痕迹,崔肆不敢想她是什么时候写下这封信的。
什么真心错付,什么不辩人心,什么尽死雷雨之下?
卫琢就那么重要吗?
……
春风楼上,姜玉珂邀了赵青蓝品酒。赵青蓝想着今日这个日子特殊,原本是不欲赴宴的。却听闻珊瑚言道小小姐近些时日神思恍惚,甚是不好,是以必须要她上门一看,她方才火急火燎地来了。
结果一来,便瞧见了一个坐在青瓷瓶中的醉鬼。梨花酿清甜的滋味在雅间中散开,带着微微熏人的酒气。
这酒浅淡,能够将味道聚集这么久,不知道这人是喝了多少。
赵青蓝摇了摇醉倒在桌上的姜玉珂,轻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姜玉珂满脸陀红,一双眼却又明又亮,蹭地一下坐得端正,丝毫看不出醉酒之态。
“你喝了多少?来人,把这些酒全都撤下去。”赵青蓝吩咐道。
姜玉珂赶紧把酒瓶子都扒拉到自己身前,轻声道:“我只喝了半瓶子酒,酒楼掌柜的说了,这酒并不醉人。寻常小娘子都爱喝,怎的我就喝不得?”
赵青蓝掂了掂瓶口,确实只喝了一点点,酒气只是打开的瓶口散发出来得,还弄撒了一部分在地上。她松了口气,不是买醉的醉鬼便好。
“你竟然叫我出门喝酒?我这身家,可不够你的酒钱。”赵青蓝不解。
这梨花酿的大名在外,价钱也是金贵。姜玉珂言道自己仰慕许久,今日终于拾得机会前来畅饮。于是在赵青蓝的身前斟满了一大杯酒。
她脸上红扑扑的,像是醉了一般。
但言辞又十分清晰,又像是没醉。
赵青蓝心下困惑,总不可能是为了今日之事,在此地发酒疯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青梅竹马多年……
还未等她想个透彻,对面的姑娘添酒吃点心,已经空了好几个酒瓶了。赵青蓝赶紧上前把酒瓶夺了下来,轻声道:“别喝了,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对面言辞清晰的醉鬼一句话也不达,偏偏要喝酒。赵青蓝即便神经再大条也看出了不对劲。她干脆收缴了所有的酒器,让人拿下去。
姜玉珂却横加喝止,苦兮兮地说:“都像现在这样了,你还不让我喝酒?你还是我的好姐妹吗?”
赵青蓝听得头脑突突,赶紧问道:“你都知道了?”
姜玉珂一想起那画像就伤心,点了点头。
赵青蓝脸色莫名:“这,从前也不见你对他如此上心啊!”
她终究是撒了手。
姜玉珂便抱着酒瓶子,还是如同往日品茶一般小口小口喝着。一边含含糊糊道:“不一样啊。”
“他不一样。”
赵青蓝面如死灰,怎么就,怎么就突然在意起了这个人了!这卫琢今日都成婚了,早几日说不好吗?
“他怎么就不一样了,不还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吗?”
“你喝成这样,你们家崔大人回来了怎么办?”
姜玉珂仰着小脸,可怜巴巴道:“崔大人?”
眼前晃晃悠悠似乎露出了一张崔肆的脸,薄唇轻抿,看起来很凶。姜玉珂歪着脑袋看着,看得脖子都算了,方才瘪瘪嘴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赵青蓝:……
行吧,相公不在家,好为别的男人暗自神伤。真有你的啊,姜玉珂。
忽然,耳边忽的传来唢呐声响。喜庆的锣鼓之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百姓的欢呼和孩童的笑声。
赵青蓝额头狂跳,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长明街上红妆十里,吹吹打打的热闹感染了上京之中的百姓。今日卫首辅同辅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