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本宫一直想知道,像陛下这样的人会真心爱上什么样的女子,曾以为是你,后来又觉得不是你,结果兜兜转转,到底还是你。陛下天生冷情,连亲子的死活都不在乎,这样的人会如何去爱人呢?如今看到你,本宫倒是不羡慕,都是可怜人罢了。”
她从宫女手中接过食盒,置于桌上
“阿月,曾经在王府,本宫待你如何?”
“娘娘待臣妾如师如姊。”月红菱扶着肚子站起身。
“好一个如师如姊,阿月,今日本宫前来,冒着被陛下责骂的风险,只为求妹妹一件事……”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多了几分苍凉
“太子他、他才十三岁,前几日受小人所蒙蔽,出口冒犯了你,如今被押在地宫,已经三日了,我派出去打听的人都一无所获。若是寻常,我必不担心他的安危,但如今却不一样,陛下他,有意将太子置之死地啊。阿月,求你帮帮姐姐,我什么都不要,你帮帮我,帮我把太子救出来…….”
月红菱还在反应她的话,却见她作势要下跪,连忙伸手阻止,手还未碰到她的袖子,眼前的素缟便被突然出现的玄色挥退至一旁。
薛淙郢不知何时出现,他揽住月红菱的肩膀,扶着她坐下,又拾起一旁的朱色披风为她披上
“来人,将皇后带下去,禁足凤仙殿,无诏不得出。”
他捏了捏她的手,还觉得有些凉,面色不虞。
“皇上,太子是您的亲骨肉啊,求您看在臣妾服侍你多年的份上,饶恕他这一回吧。”
何乐盈泣不成声。
薛淙郢没有看地上的发妻,即使与她少年结发为夫妻,在一起十余年她做的毫无错漏,但他对她,也仅限于相敬如宾,分不出半分余情。而所谓相敬如宾的前提,也基于他觉得何乐盈适合自己正妻这个位置。
但如今,他意识到自己对月红菱的感情,自然想把最名正言顺的位置给她,看何乐盈便怎么看怎么碍眼。
她以为是太子犯了大忌才让他重惩于他们母子,实则是他有意为之。一个皇后之位,一个太子之位,总得空出来才好。
何乐盈最终被带了出去,以一种近乎耻辱的方式。
月红菱低头不语,薛淙郢以为她不开心,正想命人寻些趣物来逗乐她,却听她说
“陛下打算怎么处置皇后和太子?”
“阿月毋需理会她,只知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就行。”
他含笑揉了揉她的脸。
“皇后在王府时待我不错的,你知道,做杀手时我时常受伤,很多时候你不在王府,是皇后为我寻的大夫。”
薛淙郢挑眉,沉思了一会儿
“我知道了。”
两日后,太子从地宫中放出,不出半日,凤仙殿中的皇后写下罪己诏,自请离宫清修。
薛淙郢顺势下达废后诏书,一月后,又以天命之说废了太子,将其封为照王,幽禁在宫外的别院。
等一切尘埃落定,朝堂的非议被他一一清除时,月红菱也到了临盆的日子。
入夏前,月红菱破了水,夜里,一声婴儿啼哭响彻宫殿。
接生的嬷嬷抱着刚出生的小皇子,极力压抑住脸上惊恐的表情,挤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笑容,朝着榻边陪产的薛淙郢贺喜
薛淙郢接过襁褓,待看清那孩子的样貌,神情一滞,转而又恢复寻常。果不其然,是个畸儿。但到底是与心爱之人的血脉,抱着还是分外欢喜。他看向床榻上虚弱的女子,不知她醒来看到孩子的长相是何心情,一定要像他如此喜爱才好。
月红菱转醒时,薛淙郢出去处理政务,不在殿内。
她唤来嬷嬷,想见一见孩子,嬷嬷应声将不远处摇床上的襁褓抱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