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像根针狠狠扎进叶彤禾的心脏。

“不！阿京，你睁开眼，你睁开眼啊……”

她的尖叫撞在墙壁上，弹回来碎成无数片。

谢明逸眼里满是哀伤，刚想扶住崩溃的她，却见叶彤禾猛地推开他，像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谢明逸连忙追了出去。

只见叶彤禾往天台冲去，一跃跳了下去。

“阿京，你等等我，我来了。”

“阿澜！”

楼下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时，谢明逸的手还僵在半空，指尖触到的只有冰冷的夜风。

还是晚了一步……

第23章

消毒水的气味像无形的针，刺得叶彤禾猛地睁开眼。

视线掠过天花板的纹路时，她忽然愣住

那些细密的裂纹竟看得一清二楚，连墙皮剥落的碎屑都清晰可辨。

就像……她的眼角膜回来了一样。

“你醒了？”谢明逸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带着浓重的疲惫。

叶彤禾转头看他，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说话。

“幸好是三楼。”他弯腰替她掖了掖被角，“只是伤了腿。”

她的沉默像块巨石压在空气里。

谢明逸深吸一口气，还是说了下去：“那个货车司机已经打捞上来了，是上次那个刀疤男。”

叶彤禾的睫毛猛地颤了颤，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冰碴：

“他人呢？”

“车子掉进江里，人没爬出来，淹死了。”

叶彤禾眼神闪过一抹戾色，发颤道：“他这种人死不足惜。”

“只可惜阿京……”最后三个字碎在喉咙里，化作颤抖的气音。

谢明逸眼中悲色，刚想安慰，却被叶彤禾赶了出去。

他想叶彤禾现在状态不稳定，或许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更好。

他这样想着，端着熬好的粥回来时，却看见病房的白床单被染红了一片

叶彤禾的手腕在流血。

“阿澜！”

粥碗摔在地上发出脆响，谢明逸冲过去按住她的手腕，掌心瞬间血液浸透。

再次醒来时，叶彤禾盯着输液管里缓缓上升的气泡，突然笑出声。

笑着笑着就哭了：“为什么要救我？”

她扯掉手背上的针头，声音嘶哑，“我要去找他啊……我赶不上了……”

谢明逸的心脏像被攥住，秦炅京弥留时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帮我把眼角膜还给她，我想让她在……最后的日子里……快乐地生活。求你……”

看着叶彤禾崩溃的模样，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对不起。”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

叶彤禾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脑子里空空的，像被人用橡皮擦彻底擦过。

可心口却有个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你醒了？”谢明逸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是谁？”叶彤禾警惕道。

眼前的男人眉眼温和，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病房，这阳光，甚至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桂花香，都熟悉得让人心慌。

谢明逸的喉结滚了滚，最终低声道：

“我叫谢明逸，你的……男朋友。”

……

墓地的风带着草木的腥气。

谢明逸把雏菊放在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