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娘不想看到你。”
容谙止了步,眼睁睁看着院门关上。
别鹤居里,赵徽鸾拉过他的手放在自个高高隆起的孕肚上,笑得眉眼弯弯。
掌心突然的震动惊得容谙眸子微怔,便听赵徽鸾道:
“调皮蛋在说,阿爹不要难过,我与阿娘知道阿爹有多不容易。”
容谙沉默了,唇线紧紧抿起,良久才对着孕肚叮嘱:“你不许调皮,不许闹你阿娘,知不知道?”
“你以后肯定是个严父。”赵徽鸾忍俊不禁。
掌心又是一记震动,之后趋于平静。容谙笑道:“小家伙听懂了。”
翌日,容谙醒来,绕过屏风看床上赵徽鸾依然睡得安稳,他轻手轻脚转出来,刚系好玉带,传来一记细微的敲门声。
他朝屏风望了眼,过去开门,长右神情慌张,附耳告知。
“不要吵着殿下。”
他将门带上,如是吩咐立在台阶下的惜春与连秋。
庭院里,柳氏拎着包袱,长庚阻拦不让她出府,两厢僵持不下。
“老身是明家妇,你主家姓容,老身担不起你这句老夫人。”
容谙因着这话,迈出厅堂的步子一顿。他下颌绷紧,坚定迈出。
“母亲要去哪?”
柳氏只是淡淡看了容谙一眼。她久居庵堂,身上常年染着清冷梵香,与人淡漠时便有着拒人于千里的疏离感。
“是去侯府吗?”容谙负手而立,已然猜出柳氏的意图,“母亲,没用的,她如今是侯府老夫人。”
“那老身就去顺天府衙门击鼓鸣冤!再不行,老身还能告御状!”
容谙轻轻叹了口气,去拿柳氏肩上的包袱:“母亲,别闹了,同孩儿回去吧。”
这时,大门外有人敲门。容谙示意长右去开门,进来的赫然是云嵩。
柳氏一见他,瞬间泪眼迷蒙。
云嵩笑嘻嘻晃进来,待看清里边情形登时一愣。
“怎么了?伯母要走吗?这大过年的,良胥,你干嘛呢?”
他眼带责怪,不满地看向容谙,却见容谙神情严峻地看着自己,他立即收敛神色,砸吧了下嘴,道:
“明日都除夕了,本侯总不至于让手底下的兵在西郊那个破地方过年吧?再说,本侯也想抱着夫人过个香香软软的年。”
见容谙神情未改,他又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本侯打了些野味,你知道的,雪天野味不好打,要不是夫人大方,本侯才不高兴来请你去侯府烤野味呢!”
“伯母!良胥摆臭脸给谁看呢?算啦,伯母同小侄去吃吧,不请良胥了!”
哪曾想,他一低头,柳氏哭着喊他“舟儿”,手还抚上了他面颊。
“舟儿,你是娘的舟儿啊!”
云嵩一愣,当她是思儿成疾,认错了人:“伯母,小侄是云嵩、云逢歌啊。您忘了吗?”
“不!你是舟儿!你是明在舟!”
云嵩尴尬地再度望向容谙。
容谙转身往厅堂走:“跟我进来吧。”
云嵩挠挠头,柳氏抓着他胳膊不放,只得无奈跟进去。
……
“不是?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我是临安府人氏,我有自己的爹娘!”
听完容谙的话,云嵩激动得一屁股弹跳起来。
留意到柳氏因他的话面色一瞬间煞白,他有些于心不忍,转而继续同容谙掰扯。
“伯母思子成疾,你难道也病了不成?”
容谙视线下移落到他臀部:“那个疤是你两岁时因我的疏忽,被火盆烫伤的。”
云嵩忽然想起去岁容谙扒他裤子的事,他深吸了口气:“巧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