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容谙眯了眯眼,不是很信她的鬼话。

适时响起的敲门声缓解了赵徽鸾的窘迫。

“容大人,殿下的药熬好了。”

容谙过去开了门,进来的是一位妇人,约莫四十来岁。看得出来应该是出生富贵人家的夫人,但她面容憔悴,手上还有冻疮留下的痕迹,想是落魄后过得很辛苦。

赵徽鸾明白了,她的衣服是这位夫人给她换的。

“殿下,这位是临安府云氏的大房夫人,宁氏。”容谙一顿,又道,“也是朝廷新封的安南侯,云嵩之母。”

赵徽鸾觉得,大抵是落了一趟水,人变迟钝了些。

待她反应过来容谙第一句话哦,这就是那位被关在磨坊里、云家二爷企图将她烧死灭口的云家大房夫人宁氏啊!容谙的第二句话,却是实实在在给她听懵了。

“云、云侯爷的母亲?”

赵徽鸾难以置信地向眼前的这位夫人求证。

“民妇确是、安南侯的亲生母亲。”

可是前世大婚,堂上并无云家的长辈,云嵩还亲口告诉她,自己父母早亡。

难道前世云嵩封侯的消息传到江南,非但没能保住磨坊里的母亲,反而累及母亲早亡?

“容卿,云家大火,是你救走了云夫人吗?”

宁氏眼里浮现震惊之色。真宁公主是怎么知道云家大火的?

容谙闻言,也是眉心一动。他紧了紧负在身后的手,敛下眸中翻涌的情绪。

“云侯爷得知微臣回京要途径江南接殿下,便托微臣看顾一下他的母亲。”

原来如此。

因这一世她下江南查旧案、容谙又奉旨接她,巧合之下,救了宁氏。

所以说,她的重生,她做的一切,是有在改变前世各人的结局,是吗?

那她与弟弟的结局,是不是也可以……

赵徽鸾心潮澎湃太激动了,以至于眼前一黑,四肢无力,人就要摔下去了。

“殿下。”

容谙再顾不得君臣规矩、男女大防,直接坐到了床上,将人靠在自己肩上。他接过宁氏手中的药碗。

“容卿,本宫头好晕。”

湖水那么冰,她又泡了许久,醒来又说了些许话,情绪瞧着还挺激动,能不晕吗?

“殿下喝了药,就不晕了。”

赵徽鸾浅尝一口,痛苦地撇开了头。

容谙拿着药碗,又往她唇边递了递。

“殿下,听话。”

他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宠溺。

小姑娘怕苦不爱喝药,他是很能理解的。

赵徽鸾盯着乌黑的药液,想了又想,她难得重生,寒冬腊月的冰湖都没把她冻死,她可不能把小命交代在一碗苦药上。

深吸一口气,她就着容谙的手喝完了药。

啊,她要苦死了!!!

赵徽鸾痛苦到五官都皱到了一块。容谙搁下药碗,往她嘴里塞了块饴糖。

嗯?准备得这么充分?她以为只有惜春会在她喝苦药时给她准备好蜜饯糖果呢。

赵徽鸾一抬眼,正对上容谙没来得及收回的隐忍的笑意。

过分!

她都从来不嘲笑怕喝苦药的晏礼哥哥,这个容谙居然敢笑她!

立在边上的宁氏,先是看傻眼了,当朝公主与臣子竟是这般……这般罔顾礼法?然后她慌了。

哪怕她儿子已经是安南侯,她撞见这种公主与臣子的秘事,也是要被灭口的吧?

宁氏慌乱的眼神无处安放,结果又瞧见了不得的一幕。

真宁公主居然伸手去扒容大人的衣领,被容大人抓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