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盈等着巡抚后面的话,她从一开始就?猜出?了告示的意思。
婢女说小公子?脾气?很差,非自小带着的嬷嬷近不了身。
婢女说小公子?不喜人伺候,沐浴更衣都喜欢自己来。
婢女说小公子?心地善良,暗中做过不少好事。
告示上说,夫子?男女皆可。
其实?只看告示那一句,辞盈已经隐隐有猜测,但有了婢女的佐证,她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年近知命之年的巡抚大人只有一个孩子?,那孩子?不是对外宣称的公子?,而?是一位小姐,一位从小被当做公子?养,被巡抚大人向外界遮住了性别的小姐。
所以她只需草草答一下,就?能入选。巡抚大人在告示里面如此写,定然是不放心男夫子?独自教导,就?定然会有一位女夫子?的位置。
但后来辞盈还是认真答了墨卷,她想,她在门外讲的那个故事唬得住侍卫,但巡抚只要一查,虽然查不到长安,但也明?白她的故事是假的。
要巡抚冒着风险留下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她就?需要展现她的价值。
她要证明?她的学问远在那些人之上,让巡抚即使犹豫也会留下她。
很明?显,她赌对了。
旁观着一切的李生思绪着,帕子?抵着唇看向辞盈。
巡抚上下打量了一番辞盈,见辞盈不慌不忙,摸着胡子?道:“老夫也不多说了,还望女夫子?多费些心,女夫子?放心,只要能教导好我?儿,一切琐事无需忧心,若是有老夫能做的,女夫子?尽管提。”
辞盈没有拒绝,她定声道:“大人放心。”
李生又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巡抚这才想到旁边还有一位夫子?,笑哈哈道:“李夫子?定也如是,来人,将两?位夫子?安排到府中最好的厢房里。”
......
长安。
谢怀瑾看着烛三从江南传回来的消息,眼眸定在辞盈在墨卷上提的那一方赋。
他眼眸中笑意温柔了些许,提笔模仿了一下辞盈的字。
点、横、竖、撇、捺。
每一笔之间稍有不同,带着些生涩的意味,组合在一起虽看得过去?,但细究却是不成的。
谢怀瑾落下一个标准的字,将毛笔搁置在架子?上。
纸上清晰落着辞盈的名字之一“辞”。
谢怀瑾想,她好似同他辞别过。
用那日温热的吻。
外面好像又下了雨,烛三在信中言,江南这几日也总在落雨。
青年走到窗边,他仍旧穿着少女离去?那一日的素衣,窗外的雨在石阶上泛起涟漪,谢怀瑾淡淡地看着。
明?知他轻而?易举就?能寻到,依旧要跑,辞盈是仗着什么在肆无忌惮?
自由。
自由是什么。
屏风上的鸟安静地望着天空。
谢怀瑾关上窗,将一切的涟漪关在身后,很远的池塘上荷叶滑下细小的雨珠,“啪嗒”一声落入漫无边际的池塘。
谢怀瑾不明?白。
她明?明?也见过尸横遍野的安淮,这乱世?于她而?言,自由是一只飞不起来的鸟。
为何?要逃?
为何?。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他介入她的命运,珍宝一般惜之护之。
她却为了一些异心、背叛之人,一次又一次不辞而?别。
灯盏被青年俯身挑亮,那一双能谋算天下的事务的眼,第一次因为不明?白一个人的心思浮现了茫然的神色。
这种感?觉对于谢怀瑾而?言是陌生的,他在辞盈身上实?在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