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麻麻胀胀的?,一直到看见最后一句。

青年落笔。

“辞盈,外面的?花树开花了?。”

“我很?想你。”

第73章 七十三章 奇妙。

辞盈凝视了那句话很久, 最后将信折起来,重新放回信封之中。

信封又被放入盒子中,“咔哒”一声, 木盒上的锁落下?。

辞盈看着木盒良久,吹灭了蜡烛走?出了书房。

漠北最近很晴朗, 入春了, 虽然天气还未回暖, 夜晚已经能看见?点点繁星了。辞盈穿过长廊, 又穿过庭院,最后孤身一人入了卧室。

入睡的时?候,那封信就那样回荡在辞盈的脑海。

恍惚间她又想起谢怀瑾的脸, 她们最后见?面的一次,青年的脸苍白如雪, 她任由着怒气挥洒,他沉默地看向她。

她捏紧被子,决心绝对不会给?谢怀瑾回一封信。

也不能因为他病了, 就将道理全占了去?。

辞盈翻身蜷曲着身体,风轻柔地吹着房门?和窗棂,她睡了这些?日以来第一个安眠的觉。

*

谢怀瑾真的回了长安。

烛二起初也同辞盈想的一样,觉得公?子不过是在玩笑, 但他按照公?子吩咐去?同辞盈传消息的那日晚上,烛一让他将行装都收拾一下?, 那时?烛二才明白原来公?子真的要回去?。

他担心公?子的身体,却听见?烛一说:“是公?子已经决定的事情。”

烛二下?意?识问:“那夫人呢?”

烛一停顿了一下?,最后只说:“去?收拾吧。”

一路上一行人因为谢怀瑾的身体行的很慢,烛一照例问谢怀瑾路线,或许是因为实在病的很重禁不起折腾, 或许是因为水路走?腻了,这一次谢怀瑾说:“陆路吧。”

说的时?候,青年还在咳嗽,烛一看着一旁诊脉的徐大夫,老人紧锁眉心,又拿出了手?中的针,蹙眉看向一旁白衣如雪的青年:“长公?子,你再这般作践自己身体,老夫就是华佗在世也吊不住你一条命。”

谢怀瑾自知理亏,他轻声道:“以后不会了。”

也不算作践,他只是将墨愉曾经服的药让烛一寻来,在辞盈回来那两日服了一颗,他本也在等一个契机,一切正好那么巧。

只服一颗,不致命,能让谢怀瑾清醒一些?。

他清醒地同辞盈说了告别。

他姑且将那叫做告别。

比起如水中的重石一般困溺辞盈,谢怀瑾更愿意?自己沉下?去?。

日子并不好熬,谢怀瑾清醒时?间愈长,痛苦也就成倍增加。

到长安路过佛寺,花开随风摇曳落满地那一刻,谢怀瑾决定给?辞盈写信。

于是信的开头他说。

“辞盈,见?字如晤,我一切安好。”

彼时?他刚用完了早晨的药,风轻柔地吹起院中的落花,散落一地的花瓣又被风吹起,后面又落下?。

像他循环往复的每一日。

清醒,喝药,昏睡,喝药,昏睡,喝药。

他一日清醒的时?间比从前长了一些?,但放在一日中仍旧短暂,于是这封信断断续续写了许多日。

烛一的确给?他买了裹了糖的山楂,外面白霜的一层,但按照医嘱,谢怀瑾不能吃。

他一直看到糖霜融化,化成黏腻的一团,他才提笔写下?关于山楂的那一段,虽然他没吃,但写给?辞盈的山楂,就让它甜一点吧。

一封信他断断续续写了十日,最后落笔时?,他迟疑了一下?。

那时?恰好是深夜,花树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