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谢怀瑾好不容易见?到了辞盈,却只看见?辞盈闪躲的目光,辞盈垂着眸说着军营的事情,说话间才发现时?间已经走到了冬天。
她不由?有些愣住。
倏忽间,半年已经过去,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半,再有两个月,她的身份就?能借由?宇文舒的口昭告天下,她就?能名正言顺地?掌管燕家军。
至于谢怀瑾......至于谢怀瑾,辞盈只想起烛一说一切都好。
辞盈看向谢怀瑾,他依旧温柔地?看着她,见?她看过来,青年眉目温和?,轻声说:“辞盈,我困了。”
他已经许久没有叫她的名字,以至于辞盈有些楞住,但很快又说:“好,那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
谢怀瑾安静地?看着辞盈,很轻地?笑了笑。
适才,少女的脸上流露着自己也?难以察觉的解脱的轻松,出门?时?甚至松了一口气。
外面的天色渐白,青年用了很久才从床上爬起来,只是撑着床榻,浑身就?被汗浸湿了,一口血从口中涌出来,顺着青年的纤瘦的下颚往下淌。
他依稀看见?了外面升起的太阳。
第71章 七十一章 认亲。
生病之后?谢怀瑾第一次这般同她说?话, 辞盈半宿都没有睡着,第二日昏昏沉沉赶去燕家军驻扎的地方?,下马车时不小心跌落了下去。
辞盈就这样伤了腿, 她不想?让谢怀瑾知道,于是总是深夜才回去, 匆匆去看一眼谢怀瑾, 询问一番情况后?, 又匆匆离开。
清晨出?门, 半夜回来,很幸运,腿伤的那一段时间, 辞盈没有撞见清醒的谢怀瑾。
疲惫依旧时刻压着辞盈,哪怕她已经走的足够快, 但仍旧不够。
已是深秋,漠北的夜总喜欢落雨,辞盈每每出?门都是一股森寒的水汽, 直直地往骨子里钻。她腿好的那日,烛一照例每日来同她汇报谢怀瑾的情况,那是清晨,窗台的花结了一层白霜, 烛一轻声说?:“公子一切都好。”
辞盈似乎只需要这一句,她又问:“这些日他?都有好好吃药吗?”
青年劣迹在前, 辞盈每隔几?日总会?问问。
烛一说?:“有,每日都吃了。”
辞盈于是又放下心来,手指点着花瓣上的白霜,深秋清晨的风让她浑身瑟缩,匆匆关了窗户坐下来, 发?现烛一已经走了。
日子是从什么时候变得缓长的,辞盈不知道。
她一日明明有空暇的时间,但她愈来愈习惯只在深夜去看谢怀瑾。
她同自己说?以前谢怀瑾清醒时间不定,如若谢怀瑾想?见她自然会?告诉烛一,她天然地为自己寻着借口,于是一次次,一日日,手指颤抖地远去。
彼时辞盈并不知道每一日萦绕在她心间的情绪称之为什么,很久以后?,才明白,她只是害怕。
因为害怕,所?以逃避,因为害怕,后?来她虚张声势。
辞盈再?次被迫赶回去是因为谢怀瑾的又一次高烧,辞盈其实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了,但一次一次累着,她的疲惫和沉默也愈发?深重。
她一次次站在门外,侧目凝视着屋内青年的痛苦。
她的心与之共同颤抖。
那日因为谢怀瑾的病,辞盈推掉了同宇文舒的会?面,燕季严肃地告诉她,这已经让宇文舒怀疑了,如若宇文舒知道谢怀瑾的事情,事态会?变得糟糕。
燕季让辞盈做一个取舍,或许是打听到了一些事情,燕季对待谢怀瑾没有了从前的友好,对着辞盈说?:“辞盈,你不是大?夫。”
辞盈想?,对啊,她不是大?夫。
她救不了谢怀瑾。
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