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季说的很开心,却见?辞盈有些心不在?焉,他蹙眉喊了一声辞盈后,辞盈眼?眸陡然抬起说了一声“抱歉”。

“没睡好吗?”燕季问?。

辞盈摇头,又点头。

燕季挑眉了一下,辞盈解释说:“我想将燕家军那边的事情快些处理完。”

燕季不由?问?:“你这几日睡了几个时?辰?”

辞盈不说话,在?燕季的逼问?下,才说:“七个时?辰。”

“......五日七个时?辰。”

燕季用一种“你疯了”的眼?神看着辞盈,强硬地?将辞盈手中的卷宗拿掉,压着辞盈去睡觉:“你准备好宇文舒那边的事情就?够了,过几日有的你忙,你现在?先睡觉。”

辞盈反抗不得,燕季出去后吩咐婢女去燃香,安神的。

辞盈一脚睡到了深夜,她从梦中惊醒时?,看向外面黝黑的天,掀开被子穿上鞋和?衣裳要出门?的时?候,被一旁休息的婢女追上来:“小姐,小姐,燕将军让您今日就?在?这休息。”

辞盈还是赶了回去。

不出意外谢怀瑾在?昏睡。

她坐在?他床边,外面的月光淡淡地?照进来,辞盈看着面色苍白的青年,掰着手指算他们没有见?面的日子,出去的时?候,烛二同她说:“公子今日清醒了很久。”

是好征兆。

但辞盈不知道为什么想哭。

烛一厉声呵斥了烛二,烛二没有像和?朱光吵架一样同烛一吵,只是抱着剑走到了阴影中,烛一上前垂眸道:“辞盈小姐,我代烛二向你道歉,等会我会教训烛二的出言不逊。”

烛一鲜少说这么长的话,辞盈说“不用”。

她望向屋内,没有再走,就?这么坐在?谢怀瑾床前,一直等到了谢怀瑾醒。

那时?已经是日午,青年睁开眼?见?到她,有些惊讶。

“还是白日,今日不用去燕府吗?”

青年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苦涩的药味好像也?熏进了辞盈的骨头,她呼吸之间满是这个房间浓郁的药香,浓重?的檀香都掩不住青年身上的血味。

辞盈翻找青年的衣裳,轻声道:“你又吐血了吗?”

谢怀瑾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看着辞盈,轻声道:“我最?近感觉好多了。”

辞盈的手止住,一双眼?就?那么看着谢怀瑾,也?说不出那个大夫找不到的话,只说再过两个时?辰徐太医会来诊脉。

也?就?又要针灸了。

辞盈看着青年手上一直未消散的乌青的针孔,密密麻麻的,眼?睛有些泛酸。

她将这些日做的事情都说给谢怀瑾听,青年始终就?温柔着眼?看着她,不评论一句只轻声说:“不要太累了。”

他好似想抬起手摸一摸她的头,就?像从前一样,但用力了却抬不起来手。

青年缓慢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像不再停靠的船,只有一双安静的眼?。

辞盈主动将头放在?了青年手上,她哽咽着,青年怔了一下,眉眼?中展开些许笑意,却也?抬不起手,只轻微抬起手指,一点一点穿过辞盈的头发。

后来辞盈每每想起这一日,都记得青年唇边的笑。

他的笑和?他的人一样虚弱,像水中的月亮,一捞,就?散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

辞盈想,可能是从她越来越忙开始。

其实后来谢怀瑾每日醒的时?候都比从前长了一些,她忙于燕府和?宇文府的事情,却也?一两日就?能碰见?清醒的谢怀瑾。

没有人再提乔大夫的事情,谢怀瑾也?始终没有问?,为什么朱光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