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里屋走去,玉笙搀扶着林兰坐起来,不似刚才在谢清正书房的漠然,谢怀瑾语气之中满是关怀:“姨母身体可还好?”

日光中,青年卓然而立,林兰的眼睛已经有些看不清。

她默然,吩咐玉笙去斟茶。

玉笙悄然退下,在珠帘外看着里面对峙着的两道人影。

“今日之事可否算作殊荷给姨母的诚意?”

林兰没有说话,安静了很久之后才道:“我想错了,你并不像你的父亲。”比起林清正,谢怀瑾更像她的阿姐。

当然,这两个人林兰都不喜欢。

林兰缓缓蹙起眉,从床上下来一路到了青年身前。她盯着谢怀瑾的眼睛,眼中满是凝重,声音虚弱但郑重:“谢怀瑾,同我起誓,这一生你会善待辞盈,你未来的妻子。”

谢怀瑾清浅地重复林兰的话:“我谢怀瑾对天起誓,此生会善待辞盈,我唯一的妻子。”他声音缓缓而停,望着林兰,淡淡地说出了后面的话:“若违此誓,天地于我皆是囚牢,困绞日夜,身死而灵灭。”

林兰久久未言,她看着谢怀瑾的眼睛。

谢怀瑾有一双好看的凤眼,此时那双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林兰就又想起了年少。林家那颗几十年的榕花树下,阿姐对着父亲起誓。

林兰闭上眼,在谢怀瑾离开之时,在心中轻道。

殊荷,天地于你本就是囚牢。

*

辞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她下床,一一扶起仍旧跪地的丫鬟,丫鬟门固执着不肯起,每个人身体都在发颤。辞盈清醒了些,看了下外面的日头,轻声道:“起来吧,没事了......”

起码暂时没事了,如若家主真的要处理这些丫鬟,就不会让她们能跪到现在了。

辞盈这次终于将人扶了起来,但很快这些人又跪了下去,对着辞盈表衷心,说日后一定会衷心侍奉辞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