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盈第一次听见时沉默了?良久, 在谢怀瑾抬手抚摸她头顶的时候,她轻声道:“有?关系,谢怀瑾。”

“嗯?”谢怀瑾看向?辞盈。

明明才过去几个月, 谢怀瑾却觉得辞盈长大了?不?少,那些偶尔掺杂的任性背后, 是难以言说的沉默。

她抬起眸,将?桌上的账本拿回来:“东街的铺子倒闭了?,其中的管事会被?问责, 店小?二会失去生活来源,府中的确能用银子直接填了?窟窿,但总会有?些填不?到的地方。”

谢怀瑾沉了?一声,淡声道:“辞盈, 将?这些事物交给你,并不?是要你去全然负担这些人的命运。”

辞盈看了?谢怀瑾许久, 坚持摇头:“不?是我要去负担谁的命运,而是如若因为我的过失导致旁人被?问责,我不?能接受,我只是有?些看不?懂这一部分,你寻个看得懂的人教我就?好。”

“不?是来请教我的吗?”谢怀瑾看着明显生闷气的辞盈, 轻轻摩挲了?一下?指腹。

辞盈将?账本抱紧:“不?想请教你了?。”

于?是她就?“被?迫”请教了?谢怀瑾。

青年将?她按在凳子上,翻开账本,从第一个微小?的错误开始讲起。

辞盈认真听着,偶尔询问两句,听谢怀瑾三言两语点清,举一反三追问又被?青年即刻解答时,辞盈觉得抛开一切不?谈谢怀瑾其实是一个还不?错的夫子。

年少小?姐还未逝世时,辞盈就?曾拜读过谢怀瑾的诗文。

四?个字来从容才华横溢,擅诗文的人只看一眼,就?能明白当?时澧山书院里所有?学子对谢怀瑾的疯狂追求。

与其才华相较起来,权势地位甚是其次。

辞盈难以否认哪怕是现在,她都惊艳于?谢怀瑾于?诗文中展现出来的片面?灵魂,即便她相触到这个人,明白一切不?过水月镜花,也仍旧会有?片刻的恍惚。

外人的惋惜常传到她耳中,谢怀瑾自几年前高?中探花后,就?再没有?提笔过,她从前也对此存有?疑虑,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开口相问的身份。

辞盈开始真正?意义?上变得很忙,病气还未全部散去,就?被?一堆的事务压垮了?下?去。就?这样又过了?半月,辞盈实在撑不?下?去之时,一个年少有?过几面?之缘的人被?烛二送到了?她的房中。

春华躬身跪下?,几年过去,她其实也到了?出府的年纪。当?年给她们承诺的老太太早已死于?不?知哪一个无人问晓的清晨,春桃攀上了?三小?姐随之过去,她一直留在府中熬着年纪。

辞盈很明显也认出了?春华,她始终记得微末之时春华曾给予的一分善意,见到春华下?跪立马将?人扶了?起来。

“公子派我来为夫人处理府中细末的事情。”春华小?心地看着面?前的夫人,年岁已改,面?前的女子却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

辞盈询问着:“老太太还在时,府中哪些事情是你负责的?”

春华一一道来,辞盈思虑片刻,唤来另一个婢女,吩咐道:“你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我,现在带春华去熟悉熟悉流程。”

说着,辞盈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交给春华:“如若有?事,就?拿着这枚玉佩去寻管家,再有?事就?带着管家来寻我。”

虽有?了?春华,辞盈身上的事情却还是很多。

每日忙到深夜时,她都没有?时间去部署江南那边的事情了?。

辞盈明白这样下?去不?行,半夜三更还在处理府中事务时,她不?由怀疑这是谢怀瑾故意的,咬牙切齿几番后,她看见春华交上来的册子,手中的笔顿了?顿。

想了?想,她提笔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