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看得明白,说我蠢,为了个男人要放弃安稳的工作。

陈津瑜像失而复得的宝物,这一回,我愿意放弃最稳妥的道路,我愿意出格。

这种话我没说,只说:我不去会后悔一辈子。

处理好各种麻烦的事,我才打电话给陈津瑜,说愿意来。

陈津瑜有些意外,却很高兴。

我想,或许那天的邀请,只是他随口的客气。

我惴惴不安,有些犹疑,是否要将前途压在不确定的事情身上。

可身体比想法诚实,我还是坐火车到了粤市。

那天,陈津瑜到火车站接我,为我接风洗尘。

他还是那副精致的模样,而我穿着颜色单一的布衣,与他和这座城市都格格不入。

他并不在意,或许是足够礼貌,没把介意表现出来。

陈津瑜带我去了一家大排档,点了吃不完的烤串和两瓶啤酒。

氛围刚好,陈津瑜与我碰杯:“欢迎你,我的战友。”

男人眉目疏朗,身上的少年气多得要溢出来,就像我手中倒了半扎的啤酒中,争先冒出来的白色泡沫。

那么多,能分给为了生活疲于奔命、暮色沉沉的我。

我头回发现自己笨嘴拙舌,我说不出话来,只讷讷地“嗯”了一声。

店里灯光明亮,我看他一口喝掉。

他喉结滚动时,说不出地好看。

我也跟着尽数饮下,好苦,嘴里却剩着麦芽的香。

第18章

创业的头一年,我研究食谱、学着社交、学着谈生意,陈津瑜是牵头人,比我更辛苦。

这事比他俩想象中的还要难,不是宿醉,就是彻夜研究配方和销售方案。

经过积累和市场调研,两人的生意终于有了起色,也招到了志同道合的员工。

从小出租屋到写字楼,我和陈津瑜用了两年。

庆功宴那天,陈津瑜问我:“我第一次遇见你那次,你为什么那么伤心?”

我想,这人为什么能这么没有眼力见,这么开心的时候,提起我哭鼻子的事。

我眼眶发酸,却无法计较他迟了这么多年的、真心的关切。

我如实相告,借着醉意,两人有了第一个拥抱。

不久后,我的叔婶打电话过来,让我给堂弟找工作。

这是叔婶的小儿子,从小就被宠坏了,学习不争气,学技术也不争气。

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烦得在阳台抽了根烟。

陈津瑜回公司的时间地比预计的早,刚好发现我在抽烟。

他什么也没说,找我借了个火。

呼吸交缠,我与陈津瑜眼神相触。

他很快退开,直起身,闲散地靠在栏杆上。

我看见他薄唇轻动,吐出几口烟雾。

我早不是两年前刚到广州那个青涩的小姑娘了,却仍觉不自然。

我想走,被他抓住手腕:“在烦什么?”

我摇摇头,没说。

我本来就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家事给公司添麻烦。

但没几天,陈津瑜拿我手机的时候,接到了我婶婶的电话。

他给我的堂弟找了个坐办公室的清闲工作,只要别作妖,就足够活着。

我很感谢他。

很快到了来粤市的第三年冬天,不算冷,我从没在这里见过雪。

到了公司,我泡了热茶,一上午,我也没见陈津瑜来,更没说有外勤的安排。

快到中午,我才打通他的电话。

陈津瑜声音沙哑得不行,说自己发烧了,才睡醒。

我莫名就想到了他缩在床上等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