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破摔地点点头,“你们真有闲心,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把她当傻子,看她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怪不得,谈颂不想听她的故事,因为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她的遭遇。

霎时,时穗的双腿像注了铅,沉得难以挪动,让她咬紧后槽牙,才可以一小步一小步地迈上台阶。走到谈宿身边,她累得气喘吁吁,稍微仰头,才能看清他这张冷峻面孔上的细腻表情。唏嘘的是,和远看没有不同,一模一样的漠然。

她的心脏每跳一下都生疼,却还是强撑着抬手,轻轻扯他衬衣边角,哑声开口:“我回来了……”

象是极度遵守约定,她回来面见主人。但她的主人不如她心软,垂睨着她手上和腿上的血污,眼都没眨一下,嗓音透凉:“真厉害。”

时穗极力表演的轻松全部龟裂,碎成千万块砸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像傀儡,杵在原地,谈宿就牵起她小臂,象是嫌弃她脏,没有碰她任何露肉的地方。

他挡在身形单薄的她面前,看谈颂的目光也冷淡,声线沉凉往下坠:“我说过,你以后离她远点。很难听懂?”

闻言,谈颂夸张地摊手,做出一副无辜状,喊冤:“姐姐主动联系的我,我纯属见义勇为。”

空气一刹凝固,谈宿挺直的背影缓缓转过去,睨着缩头往地面看的女人头顶,一眼便懂。他轻呵:“找他,怎么不跟他走?”

只听声音,时穗便感觉有冷气往她后脖子里钻,冰得她肩颈紧缩,一股脑地又往前一步,用没碰过脏东西的头抵着他硬实的胸口,声线都跟着身体在打颤:“我是你的人……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会跟别人走……”

讨好的话说得磕磕绊绊,她心里恨得,想给自己这副虚伪恶心的面孔一巴掌。

可现在比之前的情况更糟糕,以前,她只求他帮忙还债就好。现在多了一重困难,她还得求他庇佑,让对她有不轨心思的人,因为畏怯他而不敢动她。

简单点,她需要他给名分了。

女人温温柔柔的声音在浓稠夜色中仿佛被蒙上一层旖旎薄纱,谈宿抬手,揉了揉她在他胸口蹭得更凌乱的发顶,力道渐渐变重,与语气齐平压在她耳边:“做得很好。”

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时穗没耗费心力去猜,纵容自己装傻一次,僵硬地继续靠在他怀前。

他们在这柔情蜜意,谈颂觉得没意思,似大失所望:“回家陪Ramey了。”

走进灯火通明的别墅,时穗被谈宿一路带到洗手间。玉黄的灯光衬得人面部线条柔和,他亲自给她洗手,每一下触碰都小心,避开了她掌心伤口。简单把表面清洗干净,他拉着她手腕回客厅。

时穗坐在沙发上,谈宿便单膝抵着地板,支一条腿,低头给她用镊子挑出擦进皮肉里的细小沙粒。

他扶着她手指的那只手比冰冷的镊子还惹人注意,时穗看着,发现他手指上很多留疤的牙印,痕迹已经很淡了,应该有些年头。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