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掠夺,刀光剑影间,不断响起沉闷的嚎叫,搏杀的血腥气息弥漫惨烈,皇城被笼罩在这阴霾之下。
通体透亮皮毛油黑的足以反光的骏马蹄踏于遍地尸群的空隙间,肃杀中在劲敌前雄姿勃勃,而他的主人,正手勒缰绳,眼底阴沉的可怕,笔直的掠过一众士兵,抬头望向城门之上的裴慎玉。
仇恪命大,没死成。
异族的诡异医术就活了濒死的人。
本应继承王位的大哥滥交,不仅男人女人随便玩,甚至到了与牲畜的地步,染病爆体身亡是迟早的事,二哥病恹恹,别说杀上战场,连拿起一把刀都力不从心,仇恪便是在这种时候被想起。
胸口的伤疤犹如恶鬼刻在身上封印的痕迹,他的暴戾和残忍。
仇恪心性大变,变得不再隐忍,夺权逼位,死亡的血腥仿佛才是压抑他快要发疯的镇定剂。
臣子在身边抱头逃窜,嘴里哀嚎着亡了。
在高处的裴慎玉面无表情的虚着眸子看向仇恪。
过长的乌发高束于头顶,发尾微卷稍勾,和他本人阴暗的肃杀气息是截然相反的意气风发。
少年变化很大,那股果决凌厉的杀伐之气尽显,彻底长开的五官棱角分明。
刚劲有力的长腿踢了踢身下的骏马,一把勒紧手中的缰绳,黑马瞬间前蹄高扬,发出刺耳的叫喊,仇恪顺出箭袋里的利箭,动作奇快无比的拉满弓,笔直对准裴慎玉。
嘴角勾起,露出邪恶又残忍的冷笑。
只一刹,长箭撕裂破空。
裴慎玉完好无整的站在原地,利箭箭尖插进身后的城墙上,墙壁四周已然出现可怖的裂痕,他下了狠手却没让裴慎玉死。
盘在脑后的长发突然全部松散开,垂落至裴慎玉的肩前,冷风拂面吹起颊侧的碎发。
是羞辱。
莫过于玩弄裴慎玉,在众人面前看他如何失态。
外族的入侵者们高举双手发出震山的欢呼声,他们气势大开,拿起手中的兵器开始奔跑厮杀。
裴慎玉最后看了眼人群之中的煞神,一如初见那般冷漠决绝的转身离开,他甚至从来都不屑于施舍分给仇恪半个眼神。
仇恪的神明,再一次高高在上的走了。
仇恪眼里的痛恨和爱慕前所未有的迸发到了极点,这次他会不惜任何代价亲手毁了裴慎玉。
逃命的大臣无头苍蝇似的撞上裴慎玉,王朝的腐败已经烂到根了,即使裴慎玉成年后打过不少漂亮的仗。
带走母妃,哪怕她痴傻疯魔谁也不认得,可有个寄托裴慎玉还是会觉得自己是有家的,也有可以归去的宿所,如此想着,他脚下生风,推开那扇每每到来都会心惊胆战却又隐约期待的大门。
刺眼的阳光穿透纸糊的窗户洒进室内,细小如蜉蝣的尘埃遍布的到处都是,白绫飘悬于空中,在坠落,在起舞。
女人好似飞升在空中,她终于远离了凡尘的喧嚣,脚尖直指着地面,体态如此的轻盈。
心想,母妃美则美矣,连死亡的那一刻都是优雅高贵的,被带走的连同他身体里最后一丝寄希。
浩荡的脚步声不断逼近。
直到空气死寂了几秒钟,裴慎玉从一旁抽出长剑平举当胸,破碎的寒光疾飞向身后的统帅。
充斥着凄凉的痛意,出招却是狠毒,带着不留遗憾的拼死。仇恪一转手腕,反手就是横剑格挡,他不急着进攻,犹如逗弄一个玩物,把急了的兔子逼的毫无章法,转瞬陡然撤剑,用剑柄击打在裴慎玉的腕间,被他的攻势击落了剑。
手臂一阵酸软痛麻,直到仇恪走近,那股压迫感彻底侵袭全身,压的裴慎玉颤栗。
仇恪体格高大强悍,几年时间竟又比他高出如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