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这?个。”

那菌子肥厚软糯,已吸饱汤汁,散发着极致的山野鲜气。

崔时钰弯起唇角,用?筷子轻轻戳了戳碗中那朵浸润了汤汁的松蕈,小心地吹了吹,送入口中。

软糯的菌肉肥厚得像是肉一样,牙齿轻轻一合便?在齿间散开,浓缩了山林雨露的鲜甜滋味在口腔漫溢,一路熨帖到胃袋。

崔时钰细细品味着口中的鲜味,评价道:“冬天的蕈子似乎更肥厚些。”

她?说完,也夹起几片羊肩肉放入汤锅,“这?羊肉也试试,听高老汉说是才宰的羊,这?次只用?了最嫩的肩肉部分?。”

薄薄的肉片在菌汤中迅速变色,由鲜红转为灰白,估摸着差不多?了,崔时钰迅速捞出,放入谢宵面前?的碟中。

谢宵夹起,没有蘸任何酱料,直接送入口中。

软嫩得几乎无需咀嚼,肉的本味鲜甜与菌汤的醇厚丰腴完美交融,只留下满口余香。

锅子吃完,两人身上都热烘烘的,崔时钰让谢宵在屋里坐上片刻,等身上的汗落了才许他出门,说要不该着凉了。

坐了半晌,谢宵说:“我觉得可?以了。”

崔时钰伸手轻轻摸摸他的额头,还行,没汗也没那么热了,这?才送他出门。

两人并排走着,谢宵看着地上一高一低的人影,心中熨帖得很,觉得温馨的同时还有点不舍。

“阿钰。”他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许,“我的授衣假要结束了。”

闻言,崔时钰了然?。

学子们的授衣假只有一个多?月,过完授衣假在学馆待些时日便?要科考,算算日子确实差不多?了。

她?点点头,问:“你什么时候去学馆?”

“明日。”

崔时钰“哦”了一声?,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突然?涌了上来?,堵在喉咙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半晌,转头就见谢宵有些委屈地望着自己。

“你怎么不舍得我?”

崔时钰眨眨眼,忽然?笑?了真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