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震颤的柔波。

而张小逢已经满脸通红,奔进自家超市里去了。

陈秀云站在原地,双手还捂着脖子上的丝巾,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只有些无聊似地又低头,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

陈未识远远地看着,许久,转身离开了。

从那以后直到十月底考试,他没有再去二道巷打扰。

*

十月底的凌晨五点,天光从单人病房的窗外照入,冷得像一片银霜。

陈未识今天什么都没带。值班护士还是当初给他指吸烟室的那位,现在已经认识他,还悄声说:“今天来得有点早。”

陈未识笑:“因为没有做早餐,给花换个水就走。”

“你看上去好累。”护士拧开了病房门把手,关切地说。

陈未识说:“我昨天刚考完试。”

护士惊讶地张了张口:“你多大呀?”

陈未识挑眉:“你猜?”

护士哼了一声,又忍不住关心:“什么考试啊,考得怎么样?”

“很烂。”

护士自然不相信,横他一眼便离开了。陈未识眼中的笑意在一瞬间便消失,他缩了缩脖子,走入病房,一脚往后把门轻轻踢上。

宋道初还在睡觉。

陈未识其实都习惯了,他不想跟宋道初讲话,反而更愿意相对沉默。好像过去两年,他和宋道初好好相处的时间,都没有这个月多。

陈未识走上前几步,把那花篮拿到洗手间换水,给向日葵剪了根再重新插进去,错了季节的向日葵被他养得茎干粗壮挺直,叶片油绿舒展,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他将花篮提回来,又把双手放在嘴边呵了呵气。

“好冷。”他轻轻地自言自语,又望向宋道初。

宋道初头上的纱布已没有最初缠得那么多,头发也长长了一些,散落在枕头间。身形消瘦了,但躺着还是很占地儿,长手长脚总是伸出被角,陈未识又给他塞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