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主人公的附和支持,谭竞扬讲故事的兴致也渐渐淡了。他决定赶紧收尾。
“所以我觉得呢,你一直很有主意,不会因为别人怎么着你,你就晕头转向怎么可能嘛,你那么犟。你做出选择,肯定有你的理由。”
陈未识说:“你明明一直骂我只有高中文凭。”
“那算骂吗?”谭竞扬嘁了一声,“那是事实好不好!”
陈未识说:“谢谢你。”
谭竞扬哑了火了。
陈未识捧着小菊的花瓶站起身,在冷风中跺了跺脚,他苍白的脸上也泛了一点热气,“我会想明白的。”他望着天,慢慢舒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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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未识和谭竞扬在外面吃了饭,千叮万嘱谭竞扬照顾好他妈妈,如果他妈妈回二道巷了一定要告诉他但没有提他关于小张的猜测便护着那瓶小菊上了环湖公交。
摇晃十来分钟后,公交在别墅区外停下,他又步行一会儿,才终于走进宋道初别墅的院子。天色已晚,院门却敞开着,一台迈巴赫在车道上停得规规矩矩,像一头蛰伏在行道树下的兽。
他有些疑惑地上前,便看见宋道初在那棵花都落尽的凤凰树下打转,手里提着一只铝制的水壶,迎着别墅廊下的灯发出阴森森的冷光。
陈未识一下子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个梦,脱口而出:“别浇了,别把它淹了!”
宋道初抬起头看他。
宋道初明明比他高了半个头,但此刻迷茫无措的样子,却又像比他还矮几分。“啊?”宋道初迟钝地应了一句,“我还订了肥料,想它能不能……”
陈未识无语,“秋天了,宋董。秋天是百花凋谢的季节。”
陈未识双手插在卫衣口袋,戴着兜帽,脸色因夜风而发白,站在路边的石坎子上,冷漠地下视着院子里的他。宋道初有时觉得陈未识就像花花草草的神灵,现在这神灵告诉他,那满树的火红的凤凰花,已经回不来了。
他一声不吭地将水壶放在了树下的角落,直起身时,吐了一口气。
陈未识往别墅走了几步,又停下,多说一句:“不过你既然有空,可以把肥料埋进去。”
宋道初眼睛忽而又亮起,快步跟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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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
27
接下来的日子,陈未识过得格外平静。
他跟公司请了短假,在宋道初的别墅里一边养伤一边温书,那一瓶小菊放在书房的窗台上,背书做题累了的时候他就看看花儿。小腿的伤好得快,肩膀的却更难些,要是试图用右手写字,姿势就会别扭得像得了什么关节症,他跟谭竞扬抱怨,谭竞扬竟给他送来一块三岁小孩儿玩的电子写字板。
那快递是宋道初拆的,难得陈未识从书房就听见宋道初哈哈大笑的声音。陈未识没搭理,回头就一通电话打到小姨家里骂人,不料谭竞扬已经回学校,电话恰好是陈秀云接的。
陈秀云关心地问他:“最近公司里怎么样,都还适应吧?”
陈未识呆住,只有支支吾吾地应。不料陈秀云的话题很快又扯远了,她说到花店已经请人重新装修,货也要再进,现在店里闹腾得很,她白天去守着,晚上还是回小姨家住。隔壁超市的小张出了些钱帮衬她,说是要跟她合伙,她还问陈未识:“这要是合伙了,他算不算我的股东?可他又不懂养花。”
陈未识硬着头皮说:“算吧,不懂经营的才叫股东啊。”
陈秀云一脸恍然。陈未识根本不想再听妈妈提起张小逢的事,一到这个话题便忙不迭要挂电话。
“啊呀我还要考试的,我不跟你说了……”
儿子难得地竟然开始用考试做借口,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