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意思吗?是这意思吗?!

陈未识死盯着张小逢。这人长得不赖,心地不坏,看起来还很诚恳可是,可是他撑死也就三十岁吧!

我的妈妈啊!

他的眼神不对,连谭竞扬都发现了,一把去拉他,“哎你别这样,张哥一片好心的。”

张小逢忙说:“秀云姐不在,这卷闸门又坏了,我帮她看看店,没别的意思。”

秀云姐?!我管你叫哥,你管她叫姐?!

陈未识平素是绝不饶人的,这时候偏偏成了哑巴。

谭竞扬接了话茬轻松地道:“我姨她好着呢,在我家打麻将,这个点应该已经打了两圈了。”

“噢噢。”张小逢摸了摸头,“她什么时候回来?”

谭竞扬说:“你可以直接去找她啊,我家就在哎哎,陈未识,你等等!”

陈未识忽然就往外走去,还顺手往张小逢身上推了一把。张小逢好险稳住了,没有摔在碎玻璃堆里,一脸懵懂无知。

谭竞扬追上去问:“怎么,不看了吗?”

“都砸光了,有什么好看的。”陈未识没好气地说,“我们去找李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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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哥俩又花了两个小时到淮州路,折腾到大中午,才来到李卓的那栋写字楼前。只见李卓公司的招牌被揭了扔在地下,门里空荡荡的,连个椅子都没留,活像个还没装修的土坯房。

“他是真跑了啊。”谭竞扬惊诧不已。

陈未识在写字楼前的大台阶上坐下,身边还放着那一瓶蔫头巴脑的小菊。

这地方他两年前也坐过。那时候他走投无路,李卓跟他说,云鼎的老板宋道初,一向心善,给三道巷的孤儿院都翻了个新,不如你去求求他?

“据我所知,宋老板喜欢男人。”李卓还眯着眼睛,多说了一句。

陈未识最开始以为李卓是随意嘲讽。但李卓把宋道初的商务名片都给他了,还告诉他宋道初今晚要参加什么晚宴。他的心很乱,坐在这台阶上时,他就总是想起妈妈昏迷在病床上,而医生两手插兜、戴着口罩、从眼镜片后冷冷看向他的样子。

“不然我们去告他吧。”谭竞扬也在他身边坐下来,拿出打火机耍帅,“我爸说,他这些年零零总总欠那么多债,早就可以告了。”

陈未识看向不远处的绿化带,无数锃亮的车从他们面前宽阔的车道上飞驰过去。“我们又不是债主。”

“那我们就告讨债公司。”谭竞扬说,“他们砸花店,打人,这总能告吧。让讨债公司把李卓揪出来,将功抵罪!”

“我昨天也这样想过。”陈未识的手指无意识拨弄着小菊脆弱的花瓣,“但他们跑得飞快,好像是公司保安去追了吧……等过几天我能去公司了就问一问。”

“过几天?”谭竞扬敏锐地觉察到什么,“你现在没住公司?”

陈未识顿了一下,“嗯。”

“那你”

“宋道初。”陈未识截断了他的话,“宋道初那天救了我,就把我带回别墅了。”

他没有特别斟酌过措辞,也准备好了迎接谭竞扬的唾骂。毕竟在过去,谭竞扬对于自己表哥“爬上了大老板的床”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动辄找茬。但在此刻,谭竞扬却好像只是呆住了。

他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陈未识这句话,许久,才呆呆地问:“宋老板什么意思?”

陈未识无表情地笑笑,“我可弄不清楚他。”

“那你呢?你什么意思?”

陈未识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