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能开出那一家梦想中的花店。
其实,宋道初的确已给了他很多很多。
中午吃过午饭,师傅们都去休息,他要去给公司裙楼院子里的树浇水,还要打开自动水阀浇灌草地。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分,有的白领会到草地边休息,走路时小心翼翼地避开陈未识手中的水管。
“听说云鼎的宋董又找人开房了,你有没有看到?”
日光一丝一丝有气无力地垂落下来,入秋了,连蝉鸣都不再响。白领们交头接耳的声音随着哗哗的水声细碎落在陈未识耳畔。
“这都大半个月的旧闻了,还有啥好看的。”另一人满不在乎地道。
“这次是个男的!这不有营销号又来分析嘛,说宋董这架势,看起来是一点也没受离婚影响……”
“我还是更关心云鼎的股价。”
“那没事了,还是红的,离婚都不影响他赚钱。”
“有钱人就是胆子大啊,啧,就这么搂着,好多人都瞧见了。”
“所以他才要接访谈,又把离婚的旧饭炒一遍,让股民安心……”
水管里的水不停歇地流。陈未识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宋道初。
搜索栏最上方就是一张拍摄于两周前的模糊照片。夜色昏沉,宋道初揽着人进了一家酒店,眼神似乎警醒地往外瞟了一下,那目光令人心头凛然。可被他揽住的人没有露出半分脸容,只能看出是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
再往后刷,可以看到第二天一早,宋道初从酒店出来时的视频。他换了一身休闲常服,发型懒散,双手插兜,刚走出酒店就被蹲守的媒体围了上来,无数个问题抛了给他,而他只说,请大家看这两天的访谈,他会给出解释。
他滴水不漏地笑,温柔而拒人千里,下巴上的创可贴是早晨刚刚贴上,喉结处还隐隐有一点红痕。陈未识不知自己那时为何没注意到,他不应该给宋道初留下痕迹的。
“我们的婚姻没有任何问题,仁至义尽,寿终正寝。”
陈未识恍然明白过来。宋道初的那一场被小姨称作“以为是个西瓜原来是个芝麻”的访谈,原来是为了掩盖前一晚的“绯闻”。现在再搜宋道初在那晚带进酒店的神秘男伴,是一个字都搜不出来了,多数普通网民都以为就是个露水之缘的新欢。
没有人会想到竟然是宋道初被下了药的前夫。
是这样会对股票更好吗?股民会害怕他这个前夫回来争家产吗?
这么想似乎也是通的。跟了宋道初两年,陈未识好像也明白了一些公关的道理。两年,宋道初一直把他的名字和长相都遮蔽在大众视野之外,大概是怕外界会瞎猜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他不是名门闺秀,不是商界精英,他是背着债务求宋道初来救他妈妈一命,他是签了协议陪宋道初去葛家演戏拿遗产。这样的伴侣怎么拿得出手?他做得再端庄,再乖巧,都没有用的。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吓得他差点摔了。他连忙关掉水管到一边去接电话,可怜的香樟树已经快被他灌坏。
是小姨家的座机,然而一接通却是谭竞扬风风火火的声音:“哥,你在公司吗?”
陈未识皱了眉,谭竞扬这小子居然开口叫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