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沉睡在偏殿榻上的那人,现下却完好无损地站在她的面前,目光冷冷地扫过她身上的宫女装扮,她身后站着的人,与掉落在地上的行囊,勾着唇问她道:“要去哪里?”

他分明是笑着的,只是这笑意,却让她觉得不寒而栗,全身发冷。

见她似是木住了一般,霍则衍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衔霜,你带着朕的女儿,这是要去哪里?”

衔霜望着他,眸中仍满是惊骇,【陛下,你不是......】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你的药对朕毫无作用。”他死死盯着她,利刃般的目光似是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朕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为了离开朕,可以做到这个份上。”

他竟还以为,她这几日的那些变化,是因为想通了,是因为愿意好好留在他身边了。

他竟还以为,她邀自己共进晚膳,为自己亲手下那碗寿面,朝自己笑,是在同自己示好,是愿意和自己重修旧好。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离开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原来她一早就计划好了,让自己放松警惕后,再给自己当头一棒。

就连那碗说是贺他生辰的寿面里,也掺了蒙汗药。

若非他少时曾服用过与蒙汗药相制的药物,使此次蒙汗药的药效并未在他体内发作,否则,这次或许还真的就这么遂了她的愿。

其实初尝那寿面时,他便敏锐地觉察出了其中的不对之处。

探她口风时,她不自觉间流露出的本能反应,更是坐实了他的这个猜想。

但许是无法相信,亦或是无法接受,她真的会给自己下药,又许是实在太过想念记忆中的那碗素面,他还是将那面一口口吃了下去。

顺着她做的局,假装昏迷时,他心中还抱有着一丝希望。

他想要知道,她给自己下药,是究竟想做些什么。

感受到她从自己身上拿走那块令牌时,他便也大致明了了。

可他仍旧是不死心,在她走后,悄悄地从榻上起身跟了过来,看到的,却是眼前的这样一幅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