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上了宫女的着装,拿着早就收拾好了的行囊,要带着他们的女儿离开。

他也听见了她们的密谈。

原来在她们的眼中,自己就宛如洪水猛兽一般可怕t。

霍则衍说不出来,自己心里现下到底是何感受,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笑话。

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的衔霜,他慢慢地挤出了几个字:“衔霜,朕从前,还当真是小瞧了你。”

他的语气听起来无甚波澜,衔霜却觉得,这样看似平静的他,却比起歇斯底里,更加要让她惧怕。

“陛下!”

一旁的珠儿忽然跪了下来,同霍则衍磕头请罪道:“是奴婢!药是奴婢偷偷从宫外运进来的,也是奴婢给姑娘出了这个胆大包天的主意,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甘愿认罪受罚,只求陛下千万不要怪罪姑娘和公主......”

【不!不是这样的......】见珠儿要替自己顶罪,衔霜慌忙挡在了她的身前,【是我逼迫珠儿的,是我逼迫她帮我出宫的,不关珠儿的事情!】

霍则衍静静地看着她们二人在自己面前,互相努力地为彼此开脱,眸中郁气却愈发沉重。

恰在此时,憋了好久眼泪的岁欢,忽地放声大哭了出来,边哭边抽抽噎噎地对衔霜道:“娘亲,我,我好想回家......”

霍则衍积压在心底许久的怒火,似是终于被岁欢的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一般。

“家?回哪个家?你还以为,江南当真是你的家么?”他眸色阴沉地看着自己小小的女儿,声音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愠意,“朕是你的父亲,这里,就是你的家!”

岁欢愣愣地仰头望着他,被吓得一时间忘记了哭。

衔霜担心霍则衍在盛怒之下,将火气一股脑全撒在了岁欢身上,连忙将她护到了身后。

即便心中惧怕不已,却也仍是硬着头皮迎上了他的目光。

霍则衍亦凝眸看了她良久,朝她伸出了手,对她道:“将令牌交出来。”

想起那块自己好不容易才拿到了手的出宫令牌,衔霜自是不甘心就这样交还给他。

要知道,她若是失去了这一次机会,估计也就什么都没了。

有了这一回未能成功的出逃,霍则衍今后只会对她防得更紧,不再给她任何机会。

而这块令牌,今后也只会更难拿到手。

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衔霜,霍则衍的眼神冷了几分,“朕不想搜身令你难堪,衔霜,你不要逼朕。”

见她仍是没有什么动作,他攥紧了拳,又慢慢地松开,再度开口道:“把令牌还给朕,朕便考虑饶了这个教唆你出宫的宫女一命。”

“衔霜,你自己选。”他顿了一下,寒声道。

珠儿看着衔霜从怀里拿出了那块令牌,微微张了张唇:“姑娘......”

衔霜置若未闻,心中虽是一万个不情愿,但顾及到珠儿,还是将那令牌放到了霍则衍手上,同他比划道:【陛下说到做到,今后不会再为难珠儿。】

霍则衍紧紧捏着那块令牌,力度大得似是要将其捏成碎片。

她可真会偷换概念,他是答应了她放过那个宫女一命,但可没说不再追究那宫女在此事上的责任。

他扫了低着头的珠儿一眼,冷笑道:“既是如此,还不快退下!”

珠儿看着衔霜,迟疑着却是没有退出去。

瞧着陛下眼下这般震怒的样子,想来是不会轻易放过姑娘,她若是就这么出去了,留着姑娘一人在里头面对,恐怕......

她放心不下。

衔霜自是也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朝她摇了摇头,比划道:【珠儿,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