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的缰绳,就急急地走向了那个守在山脚下的白袍弟子。
那名白帕弟子大致扫了一眼来人,也只是见怪不怪地问他们道:“你们,应该是来求见师父的吧?”
见为首之人微微颔首,那弟子又道:“我们师父从来都只有白日才会待客下山,现下天色已然有些晚了,还是请阁下改日再来吧。”
闻此,霍则衍心中一急,连忙开口道:“我们是自京城远行而来,日夜兼程,方于此时抵达。内人重病昏迷,拖延不得,还请予以通融一二。”
“京城?”听了这话,那弟子的声音带了些许讶异,“京城离洛山,可是有着小千里的路途!你是说,你们是从京城来的?”
“是啊!下着这样大的雪,我们主子为了来你们这洛山,可是冒着雪,连夜赶了一日多的路。”
霍则衍身后有侍从附和着,又对那弟子道:“不知小兄弟可否还记得,我等先前也曾来过一回,那时小兄弟还跟我们说,需得我们主子亲自过来一趟,才能请得神医下山。”
那弟子闻言,略略打量了几眼霍则衍身后的人,这才有了稍微几分印象。
“罢了,罢了。念在你们是冒着大雪,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份上,今日便为你们额外破这一次例罢。”
他看起来很是通情达理地耸了耸肩,又望向了霍则衍,对他道:“不过,按照规矩,也只阁下一人能够上山,其余人等,需得在山下静心等候才是。”
“阁下,请吧。”
霍则衍点了点头,抬步正要跨过上山的石阶,却又陡然被那弟子拦住:“阁下且慢。”
见霍则衍蹙起眉,不明其意地看向了自己,他摇头道:“上山的这一千石阶,并非是同阁下这般走上去的。”
“我原本以为,阁下应当也是知晓的。”那弟子道。
“不是”有侍从忍不住开了口,问他道,“小兄弟,这上山路不能走上去,还能怎么上去?”
那弟子清了清嗓子,正色同他们解释道:“按照我们洛山的规矩,凡是求请师父下山治病者,为显诚心,走上这一千阶时,需得一步一叩首。”
闻此,那些侍从皆是一惊,难以置信地面面相觑后,纷纷都变了脸色。
“一步一叩首?!”有侍从气愤道,“你可知道,我们主子究竟是什么人吗?!”
然而那弟子听了这愤愤不平的话语,却也只是心平气和道:“不论是当朝的天子,还是路边的叫花子,只要是来洛山求师父下山行医,就都得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