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轻,却能轻而易举地挑起我们之间努力维持的和平。
8
其实我不是大明星苏瑾月。
我是卧底警察项晩。
大二那年,我暑期独自去泰国旅游,却被人贩子拐卖到缅北。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周暨白。
男人身姿纤细挺拔,明明俊脸阳光明媚,可一双眸子却如凛冽寒冬。
靶场上,他端着肩膀,瞄准,射击。
动作利落,一气呵成。
身后的人满堂喝彩,无不夸赞。
「小少爷,百步穿杨,是集团未来的希望啊!」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
见我看他,他迅速地瞄准我的脚下,射击。
「砰!」
尘土飞扬,隔着夕阳,我看到他混不吝的笑容,张扬,不屑一顾。
人命在他眼里,低贱如尘。
其他女孩吓得乱叫,我也应景地抱住脑袋,再抬头,眼里已经蓄满了因惊恐流出的泪水。
我看见他因为我流出的眼泪笑得更肆意张狂。
我们就像是垃圾堆里的小狗,被踢一脚,又疼又怕,吓得嗷嗷叫,只为引起他短暂的欢愉。
于他们而言,我们这些鲜活的生命,不如蝼蚁。
那一刻我便确定,他是捣毁犯罪集团的突破口!
也是从那一刻,我下定决心,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自那之后,我在犯罪集团内兢兢业业,一直找机会接近周暨白。
直到我无意间听闻集团的二把手谈论集团变革的事情,我隐隐猜到,他们要做一件大事。
没多久,就传来周暨白要回国的计划。
他需要一位日常中文陪练,我才有机会来到周暨白的身边。
我和许多女孩一起推倒跪在他面前,任他挑选。
其他人都惊恐不已,只有我突然抱着他的腿,仰头对他说:「少爷,我有国内的普通话证书,一级甲等……而且,最主要的是……还能提供其他的……」
他问我,面带嘲讽:「你能提供什么?肉体服务,还是?」
我口不择言:「情绪价值!」
或许是我异想天开的话,让他掀开眼皮打量我,许久才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似乎忘记了,我就是几个月前在靶场上和他瑶瑶对望的女孩。
「项晩,晚上的晚!」
这是来到缅北,我第一次和别人说我的名字。
他挑了挑眉,道:「中文说的不错,就她吧!」
我如愿留在他身边。
说是中文陪练,倒不如说是他的贴身佣人。
除了周暨白,我接触不到旁人,从他口中得不到任何有效信息。
周暨白人很怪,冷若冰霜,却偏爱喝奶茶。
身轻体健却不敢一个人睡,佣人在他的卧室的地板上给我铺了一床被子。
他睡在床上,我睡在地上。
我们以一种奇怪的关系度过了三个月。
9
周暨白骨子里是个冷漠的人。
母亲早逝,父亲对他不管不顾。
他是由一个聋哑女人带大的。
周暨白十岁那年,他父亲杀了那个聋哑女人。
此后,他一直接受军事化的训练。
人很奇怪。
除了特别痛苦和美好的回忆,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