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务紧急，裴远甚至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翻身上了马。

「乖乖，大婚往后推一推。

「我不想走，可有国才有家，我要你安好。

「待战事平定，我即刻回来娶你。

「乖乖，最后一次让你等，待我击退雍国，便交出兵权，日日陪你。」

我用力点头，随手拽下头上裴远送我的簪子。

「公子，你拿着它，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支簪子，你一定要回来还我。」

裴远将簪子揣进兜里，骏马掀起一地尘土飞扬，他绝尘而去。

29

裴远走后。

裴府似乎又变回之前的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裴觐不再惹祸，他很努力地读书，很认真地备考。

灯笼还挂在枝头，裴远的房间还是新房的样子。

我与裴远的喜服盖了红布，就放在床上，我每日待裴觐离府，便会去里面坐一阵。

裴觐很忙，可早晚饭还是会陪我一起用，同我讲他在书院听到的军中之事。

「大哥带的人马很多，朝廷为了一举歼灭雍国，派了五十万将士，他很快就会回来。」

我点点头，夹了两个鸡腿给裴觐。

「二公子，你快考试了，多吃点肉补一补。认真是好事，但也要注意休息，别累着自己。」

裴觐抬眼看我，张了张嘴，又没了下文。

最后只点点头，沉默地离开。

30

我发现想念与想念也是不同的。

两年前裴远离开，我也想他。

想他的眉眼，想他身上那种淡然的气质，想他低沉的嗓音，想看他挂在脸上温和的笑。

可现在，这种想念变了。

我迫切地希望见到他，拥抱他，同他亲吻，嫁给他。

31

裴远走后三个月，裴觐参加了会试。

他入了围，有资格参加接下来的殿试。

我很开心，给裴远写了一封长长的信。

三个月了，每个月十五我还是会给他写信，只是他一直没有回过。

裴觐告诉我，战事胶着，裴远归心似箭，定然是没日没夜地布置，没空回信的。

我点点头：

「我知道的，如果公子有空回信，一定不会让我等这么久。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他知道我记挂他。」

裴觐问我：「在你心目中，大哥就这么好吗？」

我点头如捣蒜，一丝迟疑都没有。

「好，绝无仅有的好，公子是我见过最温柔最体贴最好的人。」

裴觐点点头，眼神没什么焦距。

我就着灯取出裴远带回的狐皮缝起大氅，一针一线，仔仔细细。

「说不定冬日的时候，大哥就回来了，根本用不上。

「更何况，你做好了，也送不去，何必费眼睛呢？」

「不是给公子的，是给你的。

「你要参加殿试，冬日正在路上。这狐皮是公子带回来的，特别厚，做成大氅一定暖和得不得了。我在里面又加了一层鹿皮，里外不透风，你穿着御寒最好。」

我笑得很开心。

等到裴觐参加完殿试，指不定裴远就回来了。

他不在家，我还是要替他照顾好裴觐才是。

裴觐许久没说话，看了一阵我缝衣裳，无声无息地走了。

32

眨眼到了裴觐进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