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孟闻言,抬起上身来,双眸平淡地望着眼中所见的一袭白袍落地。

“把头抬起来看着朕。”

师孟微微一愣,缓缓抬头,一双眸子看向这个站在权力之巅的人,看向这个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的人。

李崇明看了她良久,仔细一看,这女子长得竟与漪儿没有半分相似,一个是娇柔明艳令他魂牵梦绕欲罢不能,一个却是清冷如夜,恍若幽兰绝世,在这威严的大殿中,在他不言不语地注视下却能这般稳重从容,难怪他那位亲弟弟会为之倾倒了。想到这,他突然笑了一声,“你知道朕为何宣你进宫?”

师孟摇头:“臣女不知。”

李崇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祁,“刚才你也是这般话语。”

祁闻言,走来与师孟跪在一处道:“皇上让祁等着,原是等妹妹前来,不知是为了何事,皇上可说了?”

李崇明看了一眼二人,忽而转身走了几步,停在前方道:“你们两个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第一楼?”

祁答道:“本是约好了妹妹那日去的。”

“哦?怎么你们一去就碰到了那样惊险之事?”

祁无奈笑道:“若是早知道我们便不会去了,差点丢了一条命在那。”

背对着二人的李崇明不屑地冷笑了一下,转身时却面色平淡,“朕听闻御林军从厢房里搜出来一个暗门,暗门连着一个地下房间,所需物品应有尽有。”

祁不在意地道:“那厢房是三哥专用的,祁也是头一次进去,按说以三哥的身份为他造一间暗室恐怕不是什么大惊小怪之事,祁家里也有这样的暗室,想必皇宫也有不少吧。”

他这话轻描淡写,却将话头又丢给了李崇明,听起来这一问,似乎有些多余了。所以李崇明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从来便是他问别人答,如今这小子却这般戏弄。但是他还是忍了忍,又道:“这话倒是有理,想来是那茅舟暗通,将人藏在了暗室,又察觉东窗事发,便领了你二人去做挡箭牌。”

“舟伯……”

“你说。”祁话才开口便被李崇明打断,他有些不悦地盯了一眼祁后看向师孟,再次道:“你说。”

师孟暗自咬了咬牙,若是将此事推在茅舟身上,那他与屠廉之间的关系就再也撇不清了,只要这关系撇不清,皇帝自然而然会将矛头指向贺云扬。思虑再三后,她道:“不知皇上是否知晓茅舟的身份?”

李崇明微微眯了眯眼,“从前不知,如今已知。”

师孟道:“茅舟乃贺老将军麾下仅存在世的旧部,品行自然是正,绝不会将刑部的逃犯私自窝藏。”一句坚定有声的话,将将军府的人全都摘了出去。

“刑部的逃犯。”李崇明双眼死死地盯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的变化,可偏偏这女子气定神闲,真假难辨。

“难道不是刑部的逃犯?”师孟故作疑惑地望着李崇明。

李崇明微微一笑,“确是刑部逃犯,你既说茅舟没有私藏,那他为何凑巧就带你们进了从不给他人用的专房?”

“这傻子,怎么将火全引到自己身上了!”跪在一旁的祁暗叫不好。

白衫长袖下轻掩的双手不自觉地慢慢收拢,师孟刚才急于撇清茅舟和将军府的关系,稍不注意倒把自己抛了出来。她轻轻抿了抿双唇,道:“臣女于大将军而言,并非他人。”

这么一句话倒让李崇明感到惊讶不已,脸上突然泛起一丝不可置信的笑容,因为这贺云扬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年近三十了还未娶妻,之前送给他的那个处子,原是她自己为了保命才想出来的法子,压根便不曾碰过她。今日听了这话,倒让李崇明一时间讶异,不禁拍手却笑而不语。

“如此说来,你是漪儿的妹妹,在民间可唤朕一声姐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