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明道:“既如此,这半年你辛苦了,先回府好好休养。”语罢,他转身便走。
李彦歆又上前一步逼问道:“少傅危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哪句话说的是真是假?”李崇明的双眼一睨,“少傅危说贺朝是朕杀的?朕何时还有此等本事能指挥人冲到楼阙去杀他?临死之前的血口喷人,你就是这么来质问朕的?!”
“臣弟不敢。”李彦歆最终还是低了低头,往后退了一步,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是感到惊恐不已,毕竟少傅危在这等下场说这种话有何好处,难道只是想在临死前埋下一颗猜疑之心吗?可他是皇兄的亲弟弟,无论如何他都会站在皇兄这边,那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行了。”李崇明摆了摆手,“朕以为当年之事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看来问题出在了贺朝那,你派人去查查那些流民,朕不希望听见任何不利于朕的传闻。”
“臣弟明白。”李彦歆点了点头,“臣弟告退。”
李崇明轻轻应了一声,让他离开了。
离开御书房后,李彦歆走得很慢,若是有镜子,真该让他瞧瞧自己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第一次觉得京九门那么遥远,似乎越走越到不了终点。
陆久安在一旁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地问道:“王爷从出了御书房便情绪低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彦歆摇摇头,忽然语重心长地问道:“久安,你说当年贺老将军突然战死在楼阙,此事会否与皇上有关?”
陆久安脸色一变,若是旁人如此猜测,他定会将那人劈死在掌下,可面前的人是自己的主子,更是皇上的亲弟弟,他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何会有此近乎荒谬的想法,但是自从王爷在御书房出来后,脸色便阴沉得可怕,这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所以王爷这么一问,他心中多少猜到御书房内发生了一些事情,便说道:“沙场上刀枪无眼,况且贺老将军攻打楼阙时已年近花甲,不似当年英勇无敌。”
李彦歆再次摇头,“贺老将军虽年近花甲,可常年的征战早已练就一身钢筋铁骨,依旧英勇无敌,他既能在攻打楼阙时一月内连下八城,就已是一般人不能比肩,怎会突然传来战死的消息?”
少傅危的话终究让李彦歆心里起了疑心,即使皇兄在他面前理直气壮地矢口否认,甚至指责他听信离间之言,可少傅危的话还是在他心中起了不少的波澜。
当年贺朝领兵十万攻打楼阙,创下了一月内连下八城的傲人军功,可是不久后,前线便传来贺朝被楼阙新任主将逼退无路,战死在楼阙的消息,十万大军跟着全军覆没,对,全军覆没,一个人都没有活着回来,而收复回来的城池又被顷刻夺去,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楼阙君主竟将贺朝一人的尸体归送回西锦,说他佩服贺朝的英勇不屈。为此,李彦歆常常痛惜不已,悲愤不已。
如今少傅危的出现也令人百思不解,当年围困东宫,处理东宫满宫的人的正是贺朝,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难道这些年前太子一直活得好好的,活在某一个地方?这个念头让李彦歆为之心颤,不过很快的他便否认了这个猜测。若说贺朝因为于心不忍而使了障眼法让前太子与其亲信存活,那此代价绝非是寻常人能承受的,当年若无贺朝的鼎力相助钳制东宫,是绝无可能成事。前太子在朝中颇有建树,政绩显著,又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太子,只要出言将此事揭破,那矛头指向的第一人将会是贺朝,所以贺朝绝不会冒险做一件会让自己身败名裂的事,那少傅危说的话便是假的,既被抓,便做了最坏的打算,他要引起皇上的恐慌,让皇上自乱阵脚。
陆久安看着他脸上多变困扰的神色,小心地说道:“贺老将军战死时,皇上登基仅一年有余,势力微薄,且,贺老将军身处楼阙,怎会有关联?”
李彦歆有些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