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呢?”师孟匆忙走进房内,看见房内伺候的几个婢女急得团团转,她径直走进屏风内,倒把天邻唬了一跳。

“已经派人去军营了。”荀毅站在屏风外答着,脸色焦急万分,身上更是湿漉漉的不停在滴水而下,老夫人突然发病,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吩咐马车后行,先行骑马顶着雨去请三小姐。

师孟摸着贺老夫人的手道:“老夫人晕过去多少回了?”

天邻在旁回道:“断断续续的有四回了。”

“药箱。”

天邻一听,急忙转身去将药箱取来,忽听荀毅在喊她,忙放下药箱退出屏风外,待看到他投过来的眼色时,便对一旁的婢女道:“你们去院前大门守着,若是大将军回来可让他别着急。”

“是。”

“轰!”的一个震天雷声把师孟吓了一大跳,她抬眼看着窗外白闪闪的一片,雷电怒吼,大雨咆哮不止,不禁有些心惊肉跳,胸口隐隐作痛。

“道洽……”贺老夫人此时呓喃,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师孟的袖子,神色忉怛颓然。

“老夫人。”师孟柔声喊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继而打开药箱将针灸包拿出来。

几针行后,贺老夫人的呓喃渐渐停止,陷入了沉睡。

胸口忽而又紧紧地揪了起来,师孟有些呼吸急促地按着心口,一手抓着床沿吃力地撑起身子,一阵眩晕袭来,她跌坐在床上,感到极其不适,心痛难忍。她咬牙强撑着起身,却像一片枯落的树叶跌下,迎接她的不是冰凉生硬的地板,而是一只结实安稳的臂弯,湿湿的,却又暖暖的。

贺云扬抬手托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离开自己的身体。他匆匆赶来,早已被大雨浇透,他看了一眼沉睡的母亲后,扶着她坐在床边,蹲下身子望着她一张紧拧的眉心,“你可有恙?”

师孟低垂的头轻轻摇了摇,“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些头晕,不打紧。”

贺云扬却不信,她这样子可不是头晕说得过去的,便道:“你这心痛的毛病有多久了?可会有影响?”

师孟抬眸望他,一双清水双眸布满忧伤,可她却轻轻一笑,“你是担心我有事还是担心你母亲?”

贺云扬被雨水打得微红的双眸忽而一紧,像是有些生气,又似乎有些难过,未干的雨滴顺着前额滑下,他站起身来,突然伸手扼住她的下颚让她看着他。

师孟微微一惊,压在胸口的手慢慢紧握,她看着他愠怒的眸子,一瞬间,错觉不断,她知道他不是这种人,可心底深处蕴藏的渴望叫她难以臆测,她只是想确定一下,却不知会惹得他如此不悦。

“将军,前线急报。”荀毅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让这两人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贺云扬暗自咬了咬牙,松开了她,转身走了出去。

他刚走不久,天邻便抱了一盆热水进来,朝着师孟跪地举盆道:“三小姐,请您净手。”

师孟见她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子单薄,可举着木盆的手纹丝不动,力气甚大,轻声道:“你放着吧。”

“是。”天邻应声,起身将木盆放在架上,退自一旁。

师孟微微吐了一口气息,起身去将手洗尽,不经意间回头却撞见天邻在偷偷看她,倒把这小丫头吓了一跳,忙将手帕递了过来,她轻声问道:“老夫人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吗?”

天邻道:“老夫人这几日像是有些心事,常常呆坐着望天。”

“可有说过什么?”

天邻摇摇头,“这十多年来老夫人都不太喜欢说话,更不用谈与我们这些下人倾诉了。”

师孟又道:“那你知道老夫人说的‘道洽’是什么吗?”

天邻回道:“是老将军。”

“我知道了,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