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溪闻言,便没有多问了,只是提着药箱跟在身后。

师孟低眸望了一眼地上的青石板,问道:“宋侍卫,能不能请教你几个问题?”

宋沉溪道:“姑娘请说,奴婢定当相告。”

师孟道:“身为槐阴的王后,可有调兵之权?”

宋沉溪微微一愣,虽不知她此言何意,但还是回道:“王后有调兵之权,凭王后手谕与印章可调遣夷殇城的守卫。”

师孟道:“调遣皇宫禁卫与城内守兵?”

“是。”宋沉溪道。

师孟道:“兵力多少?”

宋沉溪想了想才道:“七万有余。”

七万有余。兵力不多不少,但控制一座宫城足矣。想着,师孟又问道:“你可知近一年来朝中有谁主张攻打西锦。”

宋沉溪又是一怔,脱口而出道:“你如何知道?”

师孟道:“你刚才说定当告知。”

宋沉溪闻言,便道:“右相夷醪,他是夷夫人的叔父,大王与西锦签订休战协议时他曾与大王起了争执,言辞颇为激烈。”

“多谢。”师孟说道。长公主病发是在半年前,如此算来,应该不会错了,再加上如今西锦内外堪忧,这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既然是个难得的机会,为何元风初寒不出兵?

宋沉溪道:“姑娘严重了,姑娘先回竹屋休息吧,现在已过晚膳了。”

师孟道:“风初寒在哪?”

宋沉溪道:“大王此时应该在乘游池。”

师孟驻足,回身道:“带我去见他。”

师孟一心想要见风初寒,但她来到乘游池时才发现这儿是个建在凉亭之下的汤池,三里之外人际无一,只有树影斑斓,帷幔飘扬。

元风初寒此刻赤裸着上身坐在池内闭目养神,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后,他睁开双眸,回头却看见刚才自己脑子里一直想的女人正朝他走来,他嘴角微微上扬,回过头去,继续闭目养神。

师孟站定在凉亭之外,道:“我有事要和你说。”语罢,她见他没有答应,又道:“风初寒。”

元风初寒道:“有事过来说。”

师孟看了一会他的背影,抬脚上了石阶,走到他身旁坐下,侧头看着他道:“我有事和你说。”

元风初寒道:“洗耳恭听。”

师孟道:“当年给你下毒的是谁?”

元风初寒慢慢睁开双眸,想到自己手刃元风玄的那天,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道:“我叔父元风玄,不过他已经被我杀了。”

师孟道:“你叔父与夷右相是什么关系?”

元风初寒闻言,颇感意外地扭头看着她,倒没有问原因,而是笑道:“我叔父这个人呢,什么都好,就是太自大了,右相与他是一种人。”

师孟看着他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说不定同一种人也能有惺惺相惜之感,你说对吗?”

这句话让元风初寒嗅到了一丝危险了,跨在池沿上的双臂收回了水中,起身步履稳健地走出汤池,走到屏风后更换衣物。

师孟看了屏风一会,继而环顾四周,最后在屏风处下的一堆衣物上看见了一块青铜令牌,她正欲起身时元风初寒突然走了出来,她的心不禁一紧,急忙挪开视线。

“你若是想看我换衣服,我可以再换一次。”元风初寒的话里带着戏谑,他走到师孟身前去,蹲在她面前,眼底抹不尽的欢愉。

师孟挑了挑眉头,道:“王后得的不是病,而是毒,和你当年身上的是一样的。”

元风初寒坐在地上,嘴角一凛,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他看着师孟,伸手触摸她的脸庞,“于青葵,你这是在污蔑我的右相吗?”

师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