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女子一般,粉黛施全,艳丽得很,嘴角俨然是一丝了然的笑。

19.银锁

再过不多久,席散人歇。

残羹冷炙、琐碎烟屑都交由下人去处理,孟郁泊送别客人,行过拱门回内院时,果不其然要遇上五姨太。

他微微欠一欠身:“五姨娘好。”

宋绮便冲他笑了笑:“少爷好。”

因是欢场出的身,五姨太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股被调教后的精致感,微笑是,走路也是,他拖着步子,又袅袅娜娜地走近孟郁泊。

在两人肩膀相擦的瞬间,孟郁泊掌心一沉,多了件小巧物事,他指尖微动,很快便摸清楚那是一小盒脂膏,心下浮上来几分了然与好笑。

想来管家那日说的话也不全然只是为了点他风月场中奇技淫巧甚多,五姨太早被调得像染了瘾,以往同几个下人私通总要提着心吊着胆,但若攀上孟府如今的主人却就显然无需担心了。

孟郁泊实在无甚兴趣,刚要出言让对方换个人勾引,却就听宋琦又曼声说:“我倒没想过孟少爷原和他的父亲那么相似也能喜欢弄男人。”

那刻意压低做得暧昧的尾音还在空气中颤了一颤,还未待完全消失,五姨太脆弱的后颈就陡然被孟郁泊大力捏住了,整个人被生生往后扯出去两步像是扔什么脏东西一样,疼痛直刺上神经,叫宋绮双眼也要睁圆。

“以后做事仔细着点儿,”而孟郁泊面上却并没有太多神色,只半垂着双无波的眼睛和他对视,声线也平稳,“程清泽我是决计会护着的。你,可就不一定会死在哪天了。”

说完也并不乐意去等五姨太再做何反应,孟郁泊抬脚便往荷苑走。

直至进了卧房门,见着程清泽坐在桌案后的身影,他面上的冷意才算消融,舒一口气,又自然地添上些许笑意,温声唤:“清泽。”

程清泽应声抬起头来,眉眼也弯,冲孟郁泊招手:“过来,我送你样东西。”

孟郁泊惊讶地挑了下眉,听话地挨过去,却要先躬身去吻一吻人,才道:“今儿可不是我的生辰,怎么还能收着礼?”

“礼是前些时候就备好了,”程清泽道,“不过觉得今日送似乎更好些。”

孟郁泊便就笑着等待,他原以为程清泽顶多只会送些字画情书之类的,哪想到竟看见程清泽拿了条红线串好的银锁出来,花纹镌刻精细,在暖黄色的烛火下,折出极漂亮的光泽。

他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伸手去接时动作都显得好小心翼翼,捧在掌心里,宝贝似的抚了又抚。

“你帮我许多,我总想着要回你些什么。”程清泽道,“府中那些下人多不会帮我,若要嘱托你安排的那几个,必然会叫你提前知晓了,那可算不上惊喜,因此我试着问了问我那编辑。”

那日回信,便是对方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