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借着这微光看清彼此:面庞皆被薄汗浸透,发丝凌乱,眉宇间是汹涌的欲,眼睛里是更炙热的情。
就是在这情欲交杂间,他们心满意也足,又要不顾窒息和灼热,重新吻在了一处,一同攀至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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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7-21 “我来是为家人求平安符”颜
17.事后
??????? 卯时,雨仍然在下,屋里的帘子拢着,暗蒙蒙的一片,正像是黑夜还没完全褪尽、一切尚处在最迷茫最不设防状态中的时刻。
孟府却已经迎来第一次苏醒,院中渐渐传来下人走动与交谈的声响,荷苑先前是不曾有这些人声的,程清泽不习惯,难免要被闹醒。
他迷迷糊糊睁眼时,孟郁泊已经坐在床边扣衬衫的扣子了先前送给程清泽的那些倒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两人身形几乎没有差别,穿起来也算合适,不会让别人瞧出什么异样。
程清泽刚动一动身,那边孟郁泊就扭过了脸,再弯腰靠过来,贴一贴他的嘴唇,轻声道:“吵醒你了吗?还早呢,你继续睡。”
程清泽大半张脸在枕里,被子搭到腰,整个人看起来都还有点懒,一边眯着眼睛享受和孟郁泊的亲昵,一边也跟着压低了声,是私语:“这时候走?”
“再过一刻,”孟郁泊道,“那时值夜的忙着交接歇班,下人会要统一去用早膳,正好没人盯。”
他又摸了摸程清泽的耳垂:“今晚,我……”
后半段话都还没讲出来,他就听见程清泽用气音笑了一声,孟郁泊立即拿牙替了手,要去咬程清泽的耳廓:“嫌我黏你了啊?”
“给你留门。”程清泽温声说,“别忘了打伞。”
两人又挨在一处耳鬓厮磨了会儿,孟郁泊才起身离开。
院外果真无眼睛在望,入眼的只是青翠欲滴的植株和空落落的建筑,沙沙落雨声中也只夹着孟郁泊自己的那一道足音,是有意识地放轻的,谨慎又细微,在他脑中却仍是分外的明显,像是某种实在难以忽视的象征。
辰时,孟府真正复苏,进入崭新的一天。
有下人来敲了孟郁泊的门,为他送上早膳;孟郁泊简单吃过,便打着伞到前院去,坐在正厅里将收到的几封信件邀请函看过,再扣开父亲卧房的房门,管家候在门外,孟郁泊就在那扇兰花屏风前,静静地望。
整个孟府就如同一架运作正常又有规律的机器,一切都井井有条、与往日并无二致。
但正是这外人看来如此普通的一日,对于孟郁泊而言,却是实打实地以一场不可告人的、违背伦理纲常的境况开的头:他与父亲的妻子彻夜欢好,在父亲妻子的卧房里待至天亮,如今穿的是父亲妻子的衣物,身体上也尽是父亲的妻子留下来的痕迹。
像风平浪静的海面下,正潜藏着一场风暴,一无所知者只觉无趣平庸,而慢慢引导它发生的、见证它成长的孟郁泊却从这平静中寻到了莫大的兴味与愉悦。
他走近几步,鼻尖几乎要紧贴着屏风那柔软的布料,去直直凝望孟府那颗已经腐烂的心脏,又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并不清新的空气灌进鼻腔的那一刻,不无欣喜地露出微笑,再一次告诉自己:那超感官似的象征之感,原是他即将“胜利”的讯号。
他在享受一场结果已知的游戏,除却要品尝大获全胜的美妙滋味,同样热衷于欣赏“对手”自顾自的挣扎、讥讽他们自以为是的骄矜。
为程清泽送上稿费、样刊是一桩无比正当的事儿,掩在纸张背后互相触摸的指尖却是如此不同寻常。
同程清泽简单谈论时事政治、分享观点左右也不过是一种兴趣相投的表现,相望的、熠熠生光的眼里却藏着并不为旁人可掺杂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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