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拿酒来。」她语调一沉,眉心拧起,像是被什么闷气困住了思绪。
姜小文神情一震,急忙放下托盘,跪地低声回报:「太后有令,自娘娘上次昏倒后,宫内不得再送酒入长乐宫……奴婢……奴婢实在不敢违命。」
章婉宜一愣,转头睁大眼:「什么意思?那几箱不是说好每天补满?」
「昨夜已被太监抬走了……」她声音越说越低。
榻上的人气得转了两圈,披发未束,衣襟半松,像随时要炸开。
她抓起床侧搭著的外袍,赤脚踏下地毯,冷笑一声:「行啊,不给是吧?那我自己去找。」
?????【本宫才不想爱上你】?????
映雪台内,竹影摇曳。
清风拂过帘角,一道灰蓝外袍的身影俯身低语:「皇上,午时练武时辰已至。」
戴砚知合起书册,目光淡淡扫过远处庭影,沉默片刻,起身朝台外走去。
宫道转角,章婉宜一手抱臂,一手提著酒瓶,脚步悠悠。
醉意未退,却步履稳当,神情甚至有点……愉快。
她自言自语,语气懒洋洋的:「既然回不去,不如试著当个合格的宫里人……穿穿漂亮衣服,骂骂坏女人……嗯,再养只猫也不错。」
转过曲廊,一抬眼,正撞上迎面而来的皇帝。
步子顿住,两人四目相接。
她挑眉笑了笑,眼神迷蒙却带戏谑。
戴砚知眉心微蹙,冷声开口:「妳身上……是酒味?」
「怎样?」她扬了扬手中的瓶子,漫不在乎地晃了晃,「我正在……努力寻找回家的路。」
他目光一沉:「这具身体不是铁打的,妳昏迷过一次,还嫌不够?」
她嘟囔一声,像在跟谁顶嘴:「就当我在做人体实验吧。结果失败了……这副身体不能喝,反人类设计。」
戴砚知冷笑一声:「朕已下令,不再送酒入长乐宫。」
「你下令?」她眨眨眼,声音拉长,「那你能不能再下一道,把禁令撤了?」
「不能。」他语气一顿,「命是太后下的,朕也不好违。」
她闻言,微微侧头,像是突然想通什么似地笑了:「喔~所以你连我喝不喝酒都决定不了?还皇帝呢?」
她的语气轻慢中带醉意,眼角那抹惋惜表情,像在替他遗憾似的。
戴砚知目光骤凝。
站在一旁的程德喜轻咳一声,强压住嘴角的笑意,悄悄偏过头去。
章婉宜忽然靠近一步,仰头直视他,眼中水光摇晃,语气半真半戏:「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戴砚知瞳孔微动,盯著她的眼神一瞬凝住。
「说不定啊……你也不是原来的你。」她喃喃地笑,指尖指著他又指著自己,「我们这样……刚好凑一桌失忆?」
话落,她怔了下,像被自己逗乐似的轻笑出声:「唉呀,我酒又上头了,别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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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御书房灯火未歇,窗外风声拂过帘角,烛焰微晃如思绪未定。
程德喜跪伏榻前,声音压低:「皇后今夜醉行宫道,言辞……颇为放肆。是否需降旨惩治?」
书案后,戴砚知手中奏本缓缓阖上,指节无声敲过封面。
他抬眼望向灯影之外,语气淡如静水:「不必。」
「她若真疯朕倒想看看,她能疯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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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长乐宫灯影微晃,贺嬷嬷伏案提笔,将章婉宜醉后言语一字未漏记下。
消息当夜传入慈宁宫。
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