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完,她猛地睁眼,从榻上惊坐而起,额上冷汗涔涔。
她喃喃出声:「……他原本,不是要找我。」
这一次,她的惊恐里,浮现出一丝模糊的惋惜与牵引像是被谁错认,又像是,她从一开始,就错入了一场命定之外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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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戴砚知未著通传,径自走入长乐宫。
她抬眼看他,眉头微皱:「你怎么又来了?」
他站定,声音低沉:「妳到底想做什么?」
「我也想知道。」她语气微哑,「如果有人能告诉我怎么离开,我早就不必困在这里跟你周旋。」
「这不是周旋,这是妳的命。」他逼近一步,语气骤冷,「只是妳始终不愿承认,这副命已与妳绑在一处。」
她冷笑,眼神决绝:「所以我该心怀感激,困在这副非我所选的命里,日日行礼如仪、装作从未挣扎过?」
「若真不是妳选的……那为何是妳来?」
她怔住,一时无语。
他声音低哑,忽而转缓:「妳一口咬定自己不属于这里……可那夜御花园里,若不是朕恰好经过,若不是……」
「若不是你什么?你倒是说下去。」她步步逼近,几乎与他相对。
他垂眼一瞬,终于低声道:「云瑶从未这样看过朕……像是早已看破,连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章婉宜怔住,仿佛被什么刺穿了心口。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妳若真能回去,倒也干脆。可若回不去……就别让朕记得太多与妳相关的东西。」
夜幕低垂,风声潺潺。
她抱膝坐在窗边,喃喃自语:「我曾经是谁都不重要……但如果有一个人,看出我不是云瑶……那我更不该忘了我是谁。」
第8章 第六章 前世今生,搞错了谁?(1)
午时将至,朝堂尚未散。
御阶之上,戴砚知身著玄色朝服,盘龙金纹在阳光斜照下泛著冷芒。
衣袍稳重,玉佩隐于腰间,气度凝如山石。
他一手垂膝,一手指节轻叩案面,节奏不疾不徐,如击鼓定声。
眉目沉静,眼底寒意不显,却无人敢多看一眼。
有人开口,他便抬眸,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
一桩边境征粮之事,他几句话便理清利弊、下达处置。
堂下三位老臣对视,皆轻颔首,无不称善。
阳光透过琉璃窗洒下,落在他袍角,像映著刀光,却无半分人烟暖气。
忽有御史出列,伏地禀道:「臣闻皇后近日言行怪异,夜半昏厥御花园,恐有不祥。为国祚稳固,请皇上广纳后宫,以固六宫之本。」
另一人接声:「臣亦听闻,有人妄图趁皇后体弱夺位,今后宫势大者,唯贵妃顾绮兰最为可疑。」
戴砚知沉声道:「皇后醒后,确有异状,然或因昏迷未复。待其神志安定,万事自有分明。」
群臣低语,议声渐起,如潮涌不止。
戴砚知面色未变,沉声道:「皇后甫醒,神志未全,异常乃一时之患,待其平复,自有定论。」
一言落定,殿内霎时静默。
?????【本宫才不想爱上你】?????
朝阳映在丹墀石阶,金影斜斜,余音犹在。
顾绮兰一派的大臣缓步而出,朝服随身微荡,行至偏殿回廊,脚步未停,言语低压。
「皇后已非昔日模样,若贵妃得太后首肯,正位中宫不过顺水推舟。」
「只怕皇上迟迟不废,诸事难行。」
「便从太后入手或借皇后之『疯』,立其不能继后之证,方可正名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