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叶连忙摇头。

魏海颔首,继续说道,“我无意批评你现在的伴侣,就是那位柳先生,我只是以局外人的身份提醒你,他年纪轻轻就失去双亲,遭受生死变故,如今还背着命案,实在算不得一个可以给你安稳的良人,那些过往的遭遇足以让他很难给予你体贴和关爱,相反,他可能索求更多,思想和精神也会更加偏激,如今他靠这种极端手段重掌柳家就是一个体现,他的野心只会越来越大,我怕他将来照顾不好你。所以,即使你现在不愿接受我的情意,也希望你能把我当做好友,如果将来你需要帮助或是愿意和我在一起,尽管找我。”

魏海毫无遮掩,他就将心意大大方方地挑明了,这反倒让陈叶松了口气。

这让他意识到对方是一个足够强大自信的人,自己的拒绝不会让对方感到羞愧难堪,魏海如此光明磊落,只衬得他担忧过剩。

他抬杯喝了一口茶,看向魏海坦诚道,“魏先生,我不知道您是否了解我的过去。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实际上我是一个相当固执的人,我犯过大错,心里背着愧疚,柳之擎是我失而复得回头求来的,他如今这样,原因主要在我,我和他纠缠多年,就像那合生藤,分不开的,倒不知哪天会一起死掉。我无法回应您的情意,也很感激您如此照顾我的情绪,魏先生,实际上,我自觉都不配与您为友。”

“不要这样讲自己,你……”

“魏先生”,陈叶轻声打断他,言语真诚道,“我很愚蠢,看不清人心,我曾经将柳之擎的资产全部拱手让人;我身子也不干净,我……曾经被人,很多人轮……”

“好了,是我的错,我无意挑起你的伤心事,你不要说下去了,我让厨房备了饭,你吃点吧。”

说着,他就起了身,真诚地相邀。

陈叶也站起,却没打算去餐厅,他得体地拦住魏海,开诚公布地继续说,“我哪方面都是不配的,您的情意、友谊甚至和您谈话,你看我如今的样子,都是为了柳之擎一个人,我留了长发、改了性别、每天学着护肤,和很久之前的我大相径庭,都是为了他,我离不得他,当我意识到我对他心存爱意又让他家破人亡时,我几乎要活不下去,您……您应该可以理解的,就是那种劫后余生,我根本难以想象再次失去他会如何,所以请您理解,魏先生,我实在愧于您的坦诚和赏识。”

魏海双手背在身后,听他说完叹了口气,在屋里踱了两步,说道,“陈小先生,你要知道,这么多事的因果不可能是因一个人缘起的,你把错揽到自己身上是完全没理由的。我也坦白件事,你的过往,我让下面的人查了下,不敢说事无巨细,但大致我是清楚的。首先,柳先生之前对你情根深种那是他的事,你是否接受是你的自由,这是肯定的;再者,他给你的资产,是他的无偿赠与,你即使知道,即使变卖转赠也是你的权利,你是正当合法的,不必心存愧疚。这些事里,有他的责任,客观来说,他没有能力承担后果就将资产全部转移给你是他考虑不周、冲动决断,他被踢出局不能力挽狂澜也是他的能力不足。你不要自责,不必因此愧疚,当然,这只是理论上讲,实际上,我理解你,当你对他产生情意爱他的时候,这些都会令你痛苦万分。”

陈叶听完,看了魏海许久,最后深深鞠了一躬,“魏先生,谢谢您。”

但他永远无法消除自己的悔恨,这一辈子他都再无法违逆柳之擎,因为那些经历是他亲身经历,其中的感受他都亲历,柳之擎的付出,他对柳之擎伤害都是实实在在的,外人再如何劝慰,再如何分析,都难以洞察全部。

他感激魏海的劝解,但也仅限于此。

他已经意识到魏海这样的人,他得罪不起,也不能再靠近。

他没有留下吃饭,魏海也不再强行挽留,只让他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