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廖簪星妥协了,指指白茫茫的江滩。云亭一丝不苟清过碎石子,又铺了他的外套。
冬天的午后是带着松香气息的暖凉。廖簪星困倦地歪在人肉靠垫上,眼皮懒散耷拉,望着江面上淡黄色的阳光,融入冰层的絮白。
“你妈妈也没去家长会吗?”
“嗯。”他压根没有通知姆妈。
“我爸爸也没来。他就小学给我开过一次。”
她没等待什么回答,絮絮自言自语,“也没关系,至少我可以当作是太远了赶不回来。泊川这一点就很好,反正离北京很远……自己生活也很舒服,吃的都合口味。”
“很舒服。”她笃定地点点头,不知道是在说服谁。
“而且,在这里也认识了很多朋友。虽然,”她坐直,望着他,故作轻松笑笑,尖尖虎牙飞快露了一瞬,又隐藏起,“就是普通的、上学就能认识的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感情变淡,或者突然要说再见。”
她是无足轻重的注脚,坠风湮雨的浮絮,没有归处的游子。是此刻相遇,而下一瞬就会被忘记的记忆。
已经习惯这样,无定居,有一点情谊,很快又剥离去。
和他也会的吧?
云亭摸索着覆上她躲藏的手,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酥麻的,仿若蝴蝶扑扇着翅膀轻盈泊在她指尖。
和周冰怡兄妹告别的难过忽然涌上来。她错开眼望向灿烂午后洁净璀璨的江面,冰层坚固依旧,不曾为和煦阳光融化分毫。
泊川泊川,游子停泊之川。
“云亭。”她还是笑着的,江风将短发吹得狂舞凌乱。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盈满眼眶的水液落下。
“我好孤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