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何介一遗憾:“算了,这个也行。等我回来再亲吧。”

周琼把何介一教得很坏,每次打电话都有新的埋怨,认为余裕不通知他,他们已经在恋爱,还有余裕不告诉他恋爱可以接吻,希望余裕每次都能信他的“没听见”,继续说“喜欢你”和“想你”。

余裕申辩:“我也不,不知道可以接,接吻...”

他变得很柔软,没什么生气,瘦了很多,万幸摄像头模糊,拍不真切。

何介一不太有精神:“决赛如果有名次,就要被保送,然后必须去夏令营。”

余裕啃嘴角:“夏天不会回来吗?”

何介一苦恼:“是啊。我也没有家长,否则能够请假。”

他抱怨:“第一次觉得父母的存在有必要。”

......

余裕无语:“那真是很有必要啊。”

通话时间很快结束,余裕清晰地认识到何介一回来的时间又被推后,他在崩溃的身体状态里只能勉强考回年级前十,考试的时候把嘴唇咬得出血,然后才能清明地答题。

离何介一可以被保送的学校的最差的专业,还有45分。

余裕在笔记本上很深刻地记,至少这一刻,他还希望自己能够把什么抓紧。

二更

二十章

期中考开始之前有半天的自习,陶老师匆忙地出现在教室外:“余裕,你出来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过来,余裕理解成幸灾乐祸,沉默地站起身,背对着走出去。

办公室没有别的老师,余裕感觉更窘迫,陶老师坐进办公桌,指指他对面的空教师椅:“这个老师不在,你先坐。”

余裕像把自己打折一样端正地坐了进去。

“这是何介一给你的信吧。”陶老师拉开抽屉。

新的信,熟悉的棕色牛皮信纸,何介一端正的楷书像打印,开口已经被什么干脆利落地裁开,白色的信纸叠成方块,干净地落在桌上。

余裕嘴唇抖了抖,嗫嚅:“是。”

陶老师很为难地展开信纸,不平整地放在桌上,轻轻推向余裕:“要看看吗?”

余裕动了动手指,低着头:“不用了,老师。”

陶老师的声音轻巧:“你给何介一的退信也在校门口,被人捡到了,你知道吗?”

余裕大脑嗡鸣,思绪不清:“我知道。”

原来距离安全的生活的距离,只是再多一枚或者两枚一元二角的邮票。

陶老师还在说,“我理解”“但你们不能”“年纪还小”“别天真”。

最后说:“不要毁了何介一,也不要毁了自己。”

轻飘飘的:“你知道同性恋对他未来的人生有多大影响吗?”

语重心长:“同性恋已经毁了他的过去,难道你还要让同性恋毁了他的未来。”

余裕干涩地吞咽口水,意识到自己不是哑口无言,但最终无话可说。

信被揉进垃圾桶,陶老师微笑:“这个就不要了吧。”

余裕在额发的阴影里半阖着眼睛点头,僵硬地起身回了教室。

教室里很安静,在他姿态回避地走进去后寂静显得刺耳。余裕已经学会粉饰太平,假装只是被老师叫去进行一次无足轻重的谈话,翻动试卷的样子像很轻松,但握着笔的手一直在抖,最后终于没力气,笔杆“啪”地砸在地上,表明他终于对生活示弱。余裕脆弱地弯腰去够滚远的笔,但终究很远,只能捂着胃缩在座位上,感觉自己在拥挤的教室里显得很庞大,也很冗余。

余光看见透明的笔杆被踩住,恶意地滚动,折射出明灭的光,最后被一脚踢得滚落在余裕脚边,轻轻地撞击:“拿去吧,哈哈,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