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纳无处可逃,见到一身白衬衫的郁孟平,即使是觉得丢脸,他也躲到他身后去,用不标准的中文说:“救我。”

郁孟平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可思索一番后还是救下了他。

那男人见郁孟平是个外国人,指着他身后的阿伯纳,凶狠地放下几句本地话,便气冲冲地走了。

阿伯纳才讪讪地松开手,松开的地方,衬衫起了一大块褶皱。

郁孟平挪开目光,眼里勾着笑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让老子这么追着你小子打?”

阿伯纳紧紧抿着张嘴,不肯说。

他知道大使馆里都是怎么说郁孟平的,都说他看起来温文尔雅,气质非凡,还难得对周攒好,可在阿伯纳眼里,他却觉得郁孟平很狡猾,一句话在他心里想了多少遍才说出来。

“不说也行。”这两天没什么事,郁孟平的性子也懒懒散散。

这人居然这么好说话?阿伯纳好奇,并且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他有偏见。

谁知下一秒,听到郁孟平说:“那我晚上的时候和周攒说,你今天下午有多狼狈,被你爸追着打。”

阿伯纳气得攥紧拳头,他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个狡猾的狐狸,偏偏周攒还看不出来!

可是,比起让郁孟平知道自己不堪的家庭,他更不愿周攒知道自己的狼狈。

“我爸让我每个月上交工资,我没给,那是我攒下来用来学习的钱。”

这些话掷地有声地蹦出来,带着羞愤。

有谁不相信这个文明时代,还会有家长因为家穷而逼着孩子去工作,让他每个月都上交工资。

他什么时候可以像周攒一样,耀眼而自信,难道他生出来就该一辈子这样落后?

阿伯纳的又红又烫,快速地看了郁孟平一眼,飞快地跑掉。

郁孟平看着他的身影,越跑越快。

那样不甘心的眼神,他曾经也在某个人脸上见过。

买完东西回大使馆,郁孟平先把生活用品放回房间,抬手看了眼手表,还差五分钟快到下班时间,郁孟平打算去办公室接周攒下班。

到了办公室大厅门口,周攒正在和一中年女人说话,旁边是瘦高的阿伯纳,阿伯纳心不在焉,眼珠子乱看,正好看到郁孟平走进来,他一下子安静如鸡起来。

没一会儿,那中年女人和阿伯纳就离开了,周攒跑到郁孟平身边,拉过他的手就往食堂走。

“刚才在干嘛?”郁孟平问。

“哦,那是孔子学院的林校长,我看阿伯纳学中文很有天赋,就打算和林校长说一声,让她多关注点。以后说不定还是乌末比地区汉语桥比赛第一名呢。”

周攒不在意地说,说完后又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在他面前提到别的男人,怕他不开心,稍微侧过脸去偷瞄他。

然而郁孟平只是蹙了蹙眉,没有多大的反应。

她又转到别的话题,“明天我要和钟主任出差,这枚戒指就不能戴了。”

她叹了口气,有些不舍得。但又明白这枚戒指戴着始终不方便,“你说说,怎么就买这么一大个呢,也不和我商量商量。”

周攒觉得这戒指应该带不了几回,始终都要放进盒子里,多可惜浪费啊。

郁孟平敛着笑意说:“不喜欢我们就去换一个。”

“不行。”她摇摇头,把手藏在身后,生怕他换掉,“给我就是我的了。”

郁孟平掐了掐她有恃无恐的脸,“姑姑的戒指上次就让青浓带过来了,要是不方便就戴那枚。”

周攒没料到郁孟平做事如此细致,感动地点点头说好,就戴那枚。

比起这颗方糖戒指,那枚玉兰戒指的意义更大。

*

阿伯